上。
“……你的嘴怎么破——”
“我老婆。”
“那你眼角这边——”
“我老婆。”
“你耳朵——”
“我老婆。”
“那你老婆——”
“在休息。小点声。”
萨尔伽安静了。
他无声地张张嘴巴,又无声地合上嘴巴。
薛先生没有理睬对面仿佛在表演哑剧的朋友,他低头扣上衬衫上的几颗扣子(哑剧演员这才惊恐地发现这个一贯衣着得体的古板家伙起初只是草草披了一件衬衣来开门,一颗扣子都没扣),慢条斯理的手指顺着衣边上滑,却在触到本该在锁骨位置上的那颗扣子时,猛地停顿。
不见了。
手指又往上滑了一下。
上面一颗扣子也不见了,而上面这颗正好是位于喉结的位置。
……正数第二颗,正数第三颗,恰恰是沈凌蹭脑袋时最喜欢的位置,也是她挥爪爪时最方便挠开的位置。
哑剧演员萨尔伽呆滞地伸出手,抖了几下。
猫语和哑剧都可以读懂的聪明薛先生点头:“还是我老婆。”
哑剧演员又抖了几下手。
“你问这是不是也是咬的?……不清楚。”
他目前能穿出来的衬衫也就这一件而已,其余几件连线头都凄惨地扯了出来,薛先生稍稍回忆了一下,觉得大概咬和挠都有。
……大抵是猫科动物本性,宁肯毁掉他所有的衬衫也不肯去抓仔细垫好的毛巾,真是个令人无奈的坏习惯。
要么完全抓坏要么就把这两颗扣子咬下来,不知道是什么癖好。
薛先生是穿衣服时把衬衫惯常扣到最上头一颗的男人,此时他头痛地又叹了口气,转身回到门后。
“稍等,萨尔伽,我去拿条围巾。”
哑剧演员张着嘴巴,无声地点点头。
那两颗扣子,原本是用来遮男人的喉结和锁骨的。
被毁掉后,他不得不看到了大片大片的……
……比牙印含意更深的东西。
虽然组成部分也有相当一部分是尖尖的牙印。
萨尔伽惊恐地追随着这些原本以为永远都不可能出现在朋友身上的痕迹,看他消失在门后的黑暗里,又不可避免地通过漏进门缝的楼道灯光看到了一些影影绰绰的景物。
譬如横在玄关地板上,不知被什么人撞倒的衣架。
譬如挂在沙发靠背上的一只女式低跟小皮鞋。
譬如……
黑暗里传来幽幽的警告声:“再看就挖你眼睛。”
依旧很懵逼的萨尔伽:……
哑剧演员哽咽一声,卑微地捂住双眼。
【五分钟后】
围好围巾,穿好衣服,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薛先生从玄关处的小篮子里数好现金,拿出钥匙,揣进兜里后反手把家门带上。
他关门的声音和他刚才说话的声音同样轻。
“走吧。正好我也要去买点东西。”
于是抱着赴死之心前来的萨尔伽,就保持着傻子般的表情跟他走到了最近的便利店。
……他突然觉得如果自己只用面对一个喝多的怨灵,也比现在这个好。
因为喝多发疯的怨灵不会让他三观摇摇欲坠,想哭又想笑,还想去群里发个群体公告并跑到农村放鞭炮(。)
【崽!崽!我就知道我捡回来的崽生理没问题啊啊啊!】
↑如果这样发了群公告大概会被清醒的崽重新挂在四角亭上
两位都不是真正的人类,所以即便一个恍惚一个沉默也走得很快,十分钟左右就走完了地铁需要跑二十分钟的路程。
不过抵达目标时萨尔伽还是稍微落后了薛谨几步,他毕竟不是需要和魔物在第一线拼杀的猎人,在自己的店里日夜颠倒宅了很久。
“欢迎光临xx便利店!”
“欢迎光临xx便利店!”
一前一后,两道电子音响起。
深更半夜,整个店只有一个收银员,而收银员正一边揉眼睛一边在那边抠指甲。
听到电子播报声后,她揉着眼睛抬起头:“您好,欢迎……”
收银员后半句话卡在嗓子里。
她瞪着这里,慢慢慢慢地,脸变成了一颗煮熟的番茄。
“您、您好、欢迎、欢迎……”
这几个词蹦出来后,她也变成了哑剧演员2号。
哑剧演员1号顺着2号炙热的目光,看到了自己的好朋友。
更加惊悚地意识到,他的鼻梁上没有那副可以遮掩一切的厚眼镜,脸上也没有严实戴着漆黑的兜帽。
……靠,这家伙终于觉醒了为了省钱所以直接用颜值蛊惑收银员的方法吗?
他早干嘛去了?
薛先生皱皱眉,侧身直接躲到了最后方的货架。
萨尔伽跟过去,总算是憋出了第一句话。
……和他哑巴之前的那句话句式没什么区别。
“你的眼镜……”
“我老婆。”
哦。
你老婆各种意义上都好厉害。
继哑剧以后也读懂了朋友未竟的眼神的薛先生:“不,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