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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只爪爪(3 / 6)

去吃牛……”

“是吗。”

对方终于说话了,幽幽叹了口气,似乎很无奈很宠溺,同时对她伸出手。

“来吧,凌凌,我先扶你起来。看你摔的,这么莽撞还敢跑到廷议会来。”

沈凌一愣。

……阿谨,什么时候知道廷议会了?

不对不对,阿谨什么都知道,能辨认出回廊里的方位也不古怪吧。

“凌凌,听话。快起来,别在地上趴着。”

哦。

沈凌向来很听薛谨的话,所以一头雾水的她还是选择把问题抛到脑后。

她搭上他的手心,只觉得一片温热。

——这是有温度的触碰。

——这不是不能给她拥抱的那个阿谨。

这份温度火焰般从她的手掌一路烧进神经,烧得沈凌脑子一片空白,烧得她背后炸出一层冷汗。

她本应感到欣喜,可此刻……

怎么突然害怕起来了?

“阿谨。”

沈凌喃喃道,“你怎么突然有温度了?”

对方拍拍她蹭上灰的裤子,又理理她摔乱的发型。

温热的指尖穿过她的头发,滑下她的耳朵,停在她滑嫩白皙的颈旁。

沈凌脖子上挂着的那只收音机是古董旧货,这衬得她皮肤格外白,看在他眼里也十分格格不入。

“怎么又去捡了垃圾?”他摇摇头,“听话,把这东西取下来,凌凌,我带你去吃午饭。”

【之前别人送给我们的新婚礼物,这是一件包含着祝福的礼物。】

沈凌不动了,沈凌缓缓把搭在他手上的爪子抽出来。

“你干嘛要这样?”

她小声说,“你干嘛要这么明显地向我表示你不是阿谨?你就是阿谨。你又是在乱生什么气?”

对方缓慢地眨眨眼睛。

“我没有呀,凌凌。”

沈凌感受着他温热的指尖在自己颈侧滑动。

缓缓滑动,又像珍爱的抚摸,又像勒紧前的安抚。

“来,把这个东西从你脖子上丢掉,我们去吃午饭吧。”

这就是阿谨。

她不明白。

沈凌的脑子乱糟糟的,一会儿是某个点着红烛的画面,身着婚服的阿谨看上去打算绞死自己;一会儿又是寂静杂乱的房间,睫毛间搔着水晶串的阿谨敛眉伏案,半晌从长桌的抽屉里拿出两支糖葫芦来。

这些画面她都不曾见过,却分外熟悉。

这些画面里的阿谨,都是眼前阿谨的年龄。

半大的少年,美艳又宁静……

沈凌在恍惚中作出了回答。

她紧紧抱住了收音机,一如三年来每天的夜晚。

“不。”

“……唉。凌凌,你不乖了。”

摩挲着她侧颈的手,猛地张开、收紧:“那我只能在解决莽莽撞撞的你之前,尽可能地得到一些我需要知道的信息了。”

沈凌的喉咙被用力捏在一起,她张张嘴,没有任何反抗,似乎还想说什么。

“现在我知道那个阴魂不散的东西没有温度,只是极易碎的活死人。”

他另一只手简单粗暴地锤上沈凌脖间的收音机,把音箱的位置砸了个稀巴烂,连同沈凌的胸口也被砸陷了一块,露出可怕的白骨,“而且我还知道你戴着的这个东西很重要,所以有必要立刻毁掉。”

血沫涌上来。

又被勒紧的喉管堵住。

沈凌的脸色逐渐发青。

被砸陷的胸口里跳动声慢慢微弱。

“很难受吗?”

他柔声问,“后不后悔对我伸出手?总是这么蠢,凌凌。”

【无论如何,真正的我,是永远不会伤害你的。】

……对的。

阿谨永远不会真正伤害她。

即便是那个点满红烛的奇异画面,勒紧她的红色阿谨也在最后放松了手指。

阿谨不会……

“不……”

她终于艰难地挤出一个字来,面前美貌的少年愣了愣,侧耳去听。

“不甘……”

沈凌挣扎起来,用力挥舞着双臂,锋利的指甲划过他的脸。

——只是轻轻一小划,那里却像被刀片砍断一般,溅出极浓稠的——那不是血,那是暗红的恶心的碎片——

沈凌心中大定。

她的指甲和牙齿永远不会伤害薛谨,如果能够伤害,那么这个东西绝不是薛谨。

可这个东西就是和她的阿谨一模一样,这个东西和她的阿谨没有区别,只除了温度与——

“不甘心。”

沈凌说完了那三个字,指甲毫不留情地划开掐住自己的东西。

后者没有像她想象中那样血腥地被炸开,一如她过去用指甲划开的生命——事实上,当沈凌念出那三个字时,他就晃了晃,变成一缕模糊的烟,缓缓散去。

沈凌重新跌落在地,因为之前的窒息感,她抚着胸口咳了好一会儿。

收音机完好无损,胸口也没有破开,颈上没有手指印。

刚才的那个东西是阿谨没错,但不是实体的阿谨,不是独立的阿谨,不是完整的阿谨,是……

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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