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激烈,太刺激,却又是正面的,她说不上来讨厌。
好像之前薛谨给她的都是一潭平和的水,偶尔会因为铃铛的声响皱出几缕波纹;今早的却像……
阴晴不定的积雨云,不知道后面藏着的是暴雨还是雷电,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害怕得缩好还是大笑着跳出去。
这样的东西她似乎只体会过一次,就是他在喷泉旁第一次吻她的时候。
“我待会儿就回来,遇到陌生客人要保持距离,别让他们揭开你的面具,知道吗?”
“知道啦知道啦,阿谨真啰嗦,我自己逛一会儿没事的。”
而且你连楼层区域都规定好了,还派了个保镖看着我。
见她点头把话都听进去了,薛谨终于放心离开。
他离开之后,老板就走近了一点,一步三回头地确认薛谨的确下楼往仓库走后,他回头,对着沈凌,搓搓双手,发出“嘿嘿嘿嘿”的奇怪笑声。
沈凌:“……”
阿谨应该不会把我托给变态啊。
嘛,算了,变态也伤不到我一根毛的。
她还没警惕弹出指甲,就听老板从“嘿嘿嘿嘿”中抽空说出了人话。
“嘿嘿嘿嘿……你真愿意花五百万看以前的薛谨穿旗袍?”
咦。
作为心想事成,幸运化身,沈凌敏锐地嗅到了一点东西。
她的手激动地掏出钱夹:“有吗?有吗?你有我就掏钱!”
“嘘,嘘……这样,他只离开十几分钟,你抓紧时间。”
老奸巨猾的商人又往仓库的方向看看,急忙几步跃上了台阶,在楼梯间上通往四楼的门边按了按。
深色的门帘上浮现了几圈符文,沈凌激动地掏出了自己的信用卡。
这是个凝滞时间的小结界。
她好像猜到了什么。
“别急别急……你现在给我卡,薛谨回来会发现。”
老板贼眉鼠眼地示意她直接推门进去:“你先验货……看完了回来,出店的时候把钱塞给我就好。快点!快点!”
沈凌激动地冲他点点头,眼神仿佛在看自己的大恩人。
然后她毫不拖泥带水地掀开了门帘,直冲冲闯进去,一进去就转着眼睛去找那张可能会挂在墙上的老照片——
“客人,您好。”
没有老照片。
水滴领的天青色旗袍,垂着白玉的金步摇,走近她的少年细瘦苍白,喉间的盘扣浅浅勒出锁骨的痕迹,丝质长袖一直裹到手腕,而保守婉约的下摆只露出脚踝。
他神情冷冷淡淡的,眼角缀着一滴泪痣,藤紫色的兽瞳刻意用垂下的睫毛敛起来,举手投足端庄得没有女气,却仿佛一只靠过来的艳鬼。
“您想看点什么?我是这家店的导购。”
沈凌屏住呼吸。
她的舌头好像打了结。
“我、我、我……那个……”
少年抬眼打量了一下她,眼里不含什么冒犯的**,是很冷淡很专业的观测。
“这层只有当年从西洋进货的新式内衣,以及从现世新添的一些扮演式内衣。”
他抬手示意她跟自己往里走:“客人身材比较娇小,如果您没有明确的目标,我个人推荐几个扮演式的部件。其中狗耳朵与狗尾巴可以增添……”
“……狗耳朵?你个人推荐?”
少年顿了顿,似乎是琢磨她这话里羞涩占比多还是愤怒占比多。
可惜沈凌对着普通版本的薛谨发火都只能发成撒娇,对着这模样的薛谨根本就提炼不出怒意。
“对。”
于是他认为这是种羞涩,温声解释说,“您的体格佩戴毛绒耳朵会起到很好的效果,而狗耳朵非常可爱,请不要害羞。”
沈凌的舌头瞬间不打结了。
她藏在猫面具后的猫耳朵瞬间炸出头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