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熙昂平静地提出建议:“上学时,不是经常这样唱么?”
陈北望礼貌地笑了笑:“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方曼姿看着这一切,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那天在咖啡店冒出来的想法,这时越来越强烈。
可能不是在自恋,也许陈北望真的对她……?
她赶紧收住这个念头,逃避地不敢深想。
-
新郎新娘敬完酒,这对新人终于能够忙里偷闲,歇一口气了。
不过鞠恬恬这口气并没歇上,此刻,她跟方曼姿,还有陈北望,三个人在酒店的一间包厢里,三人面对面站立着。
包厢的餐桌已经撤了,余下很大的空地,用以放置婚礼现场随时会用到的物品等。
鞠恬恬穿了一身旗袍,双手环抱,眼睛没看陈北望,没什么耐心地扔下一句:“你有什么要说的,尽管说吧。”
陈北望也不怪她态度差,语气很好地讲述:“我刚到澳洲的时候,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过得非常孤独。”
“生活习惯不同,语言环境不同,不管走到哪里,都是跟你完全不同的人,他们讲着你几乎听不懂的话,就像一个傻子。”
在那种时候,身在异乡的感觉特别重,你真真切切能够感受到,你是一个外国人。
鞠恬恬嘴巴动了动,想瞥他,又止住了这个念头,轻哼一声:“那也是你自找的。”
陈北望继续道:“当我感到寂寞的时候,我就会停下来,把我在国内时,跟你们在一起相处的细节,仔仔细细想个遍。”
“比如我第一次对你有印象,是你在厕所门口把我拦住,问我能不能跑到超市去,帮你买一包卫生巾。”
“……”
提起尴尬往事,鞠恬恬的脸唰一下就红了。
她赶忙打断:“好了,我知道你真的有回忆过了。”
陈北望依言闭嘴,比了个ok的手势,继续道:“跟你们做朋友的每一秒记忆对我来说都十分珍贵,你们一直都是我的精神支柱。我知道我不应该切断和你们的联系,但是当时发生了一些事情,让我没有办法再面对过去的生活。”
鞠恬恬环抱的手逐渐放下:“那、那你也不能不说一声就走吧,你就那么来不及吗?”
“是我做的不对,你想怎么骂我都ok。”
“你就是一点也没把我们当朋友!亏我们每天想着你,念着你,结果你什么联系方式都不用了,到了澳洲一个电话也不打,你可真潇洒啊!就这么吊着我们,你心里很爽是不是?”
陈北望低头:“对不起。”
“你说你在国外孤独,那都是你自找的,谁让你离开我们,这就是你离开的代价!”鞠恬恬恶狠狠地发泄一通,到底憋不住,问他,“那你最后交到朋友没?总不会一个华人都没有吧,你一个人得多难受啊。”
“我也是独自生活了一段时间,才慢慢认识当地的华人,互相有个照应。”
“那还行。”鞠恬恬用眼角瞥他,仍然别扭地不肯看他的脸,“别以为卖惨我就会原谅你,我完全是看在当初你进女厕所给我送卫生巾的份上。”
“我知道,我明白。”陈北望终于笑了,“谢谢奶奶大人有大量。”
鞠恬恬翻了个白眼,朝他伸手:“新婚礼物呢?拿来。”
“参加你的婚礼,我怎么敢空手。”陈北望说,“礼物在进来时就送好了。”
“哼,这还差不多。”
“你的新婚礼物送了。”陈北望视线随着话锋一转,“我们大小姐的还没送。”
“嗯?”方曼姿突然被cue,毫无防备,“不用,这么多年朋友了,不用在乎这些。”
“我已经缺席了你的婚礼。”陈北望眼里多了些复杂的情绪,“不想连祝福也缺席。”
“我当然知道你会诚挚地祝福我。”
方曼姿微笑:“我也一直祝愿你能够得到属于自己的幸福,我们都是一样的。因为,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朋友之间总是会相互祝福的,不是吗?”
“是啊,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现在,我们两个都已经结婚了,就差你一个人了。”方曼姿大方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该抓点儿紧了。”
“到时候,”陈北望的喉结艰涩地动了动,“我再带她来见你们。”
他看了眼时间:“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要去赶飞机了。”
“这么急?!”鞠恬恬不满吐槽,“你怎么总是这么猝不及防的?”
“我这次来,就是为了参加你的婚礼。到头来,发现自己还欠了一份礼物。”他摊手,语气轻松,用那种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不过很快地,他转过头来,看向方曼姿:“我会送给你的。”
“方曼姿,这一次,你一定要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