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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六章(2 / 3)

你怎么不说——”

“别、别、别吵了。”眼见着二人又闹起来,田泗连忙打断,他看了眼云浠,见她脸色苍白,急着与她解释,“就、就是阿汀你,你,去西、西、西山营这几日——唉,望安,你,你来说。”

田泽点了一下头,对云浠道:“云校尉您不在侯府这几日,府外总有一个穿着褐衣,遮着脸的人在附近的巷口徘徊,因为身形有些像过世的宣威将军,赵五就格外留意了些。今日一早,这个人又来了,赵五怕真是宣威将军,想着上前去认一认,然他刚走近,那人就跑了,赵五急着去追,惊动了一府的人。后来少夫人问究竟,听是宣威将军,大约触及了伤心事,便病倒了。”

云浠点了点头,她目下已有些缓过来了,自在心中沉了口气,小心翼翼地问赵五:“你看清脸了吗?”

“没有。”赵五摇头,“他警觉得很,我一走近,他就跑了。”

“这要能是少爷——”白叔怒气未消,狠狠杵了一下拐杖,“这要能是少爷,见着咱们,还能跑吗?只怕多一刻都等不及要回侯府来与少夫人和大小姐团聚!你说你见着了少爷,这话是能随便说的?当年少爷过世,是大小姐亲自去塞北为他收的尸。那几年,大小姐是怎么过来的,少夫人是怎么过来的,你说一回,就相当于逼着她们把疮疤揭开来看一回!你怎么就是不明白?”

白叔说到末了,声音已是哽咽。

他当年将云洛视如己出,以至于云洛英年战死,他至今都不能释怀,可逝者已矣,生者总会慢慢走出来,最怕就是在死灰之上燃起一丝星火希望,不能燎原,也触不可及,叫人一辈子陷在深渊里。

他老了,

作茧自缚也就罢了,云浠与方芙兰还年轻,她们都是太重情义的人,后半辈子总不能守着一个虚无的念想而活。

他是将心比心,才大动了一番肝火。

云浠明白白叔的用心良苦,劝道:“白叔您不必气,有时我在大街上瞧见身形挺拔些的,还常常将人误认作是哥哥呢。再说赵五也是尽责,那人三番五次在侯府附近徘徊,见人就跑,是可疑了些,追一追也是应该。”

她说罢这话,一面吩咐杂院里的人都

散了,一面让白苓把白叔扶去后院歇息。本想绕去方芙兰的院子,看看她的病如何了,途中碰到鸣翠,说:“少夫人吃过药,刚睡下,大小姐您还是晚些时候再过去看她吧。”

云浠应了声“好”,便沿着长廊,回到了自己的小院。

脏脏正在小院里睡觉,几日没见云浠,奔上来绕着她的腿打转,云浠俯身抚了抚它的头,把行囊放去屋中,又出了门,慢慢在阶沿上坐下。

其实方才听赵五提及云洛的一瞬间,她是当真燃起了一丝希望,盼着哥哥还活着。

她甚至想,当年为哥哥收尸时,尸体是焦黑的,说不定不是哥哥呢?

但她知道这不可能。

尸身穿着的甲胄是云洛的,将军印也是云洛的,身形更与云洛一般无二。

哪怕这些都有得作假,尸身右臂上的胎记又该解释呢?

且当年招远叛变,情势危急千钧一发,云洛带着那么多兵将,根本来不及从草原的大火里脱身。

况且白叔也说了,如果哥哥没有死,一定会回来找她,找阿嫂的。

云浠想起云洛最后一次出征,那时忠勇侯战死的消息刚传回金陵不久,她尚未从伤悲大恸中缓过心神,眼睁睁就看着云洛接了朝廷的旨,穿好铠甲,拿着佩剑,出了侯府的门。

她追在他身后,不明白早已被封了大将军的哥哥这一回为什么被降为副将,可云洛却坦然,他笑着说:“阿汀,你放心,阿爹不会白白牺牲,该是忠勇侯府的荣耀,该是咱们云家的功劳,哥哥一样不落,全都能挣回来!”

“阿、阿汀。”

云浠兀自坐着,忽听一旁有人唤她。

田泗在她旁边的阶沿坐下,说:“阿汀,你、你别伤心。”

“我不伤心。”云浠一摇头,“我就是,想哥哥了。”

田泗看着她,过了一会儿,问:“宣威、宣威将军,他是——什么样的?”

云浠听他这么问就笑了,目光落在院子里空荡荡的兵器架上,说:“小时候我娘亲去得早,是阿爹与哥哥把我带大。哥哥是天生将才,十一岁上战场,十四岁就能领兵了,到了十五岁,只要他上战场,必定战无不胜。那时无论是塞北还是金陵的人都说,哥哥青出于蓝,将来非但能承袭忠勇侯爵,成就一定在父亲之上。但哥哥不在乎这个,他从不骄傲,他说他只想像云氏一门的祖祖辈辈一样,保家卫国,戍边守疆。”

“我还小的时候,哥哥和阿爹出征,我和阿柴就在家里等他们,后来哥哥开始统兵了,我想跟着他上沙场,父亲不同意,还是哥哥带我去的,他让阿久来保护我,第二回就让我领了兵,你信吗?”

“信,我信,忠勇侯一,一家子,都是好人。”田泗道。

他又仔细看了一下云浠,说:“阿、阿汀,你如果,实在,实在想宣威将军,那你——那你就去,找裴府那个,二少爷,确认一下尸身,总好过——这么悬着。”

当年云洛的尸身说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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