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落下,空气中忽然充满了杀机。
春日里的风都变得冷了几分,阳光落在身上不再是暖洋洋的。
上官金虹的双眼就像一把刀,锋锐,冰冷。
吕凤先的瞳孔骤然收缩,望着这个头戴斗笠的高大男人。
子母龙凤金环,并没有被上官金虹拿出来。
上官金虹的子母龙凤金环,在二十年前就已经威震江湖,兵器谱排名
近二十年来,几乎没有人见过他双环出手,唯一一次,是在之前的茶楼里,被人击败的那次,他亮出了那对金环。
有人说他忙于金钱帮事务,功夫早已落下了,排名
“你的环呢?”吕凤先问。
“环在。”上官金虹说。
吕凤先道:“在何处?”
上官金虹道:“在心里。”
吕凤先道:“在心里?”
上官金虹道:“手中虽无环,我心中却有环。”
他的双手还垂在袖中。
李寻欢眼眸一凝。
每个人都知道他双环的可怕,却没人知道究竟有多可怕。
上官金虹的环,竟是看不见的。心中有环,就代表着无所不在,无所不至。
直到整个人被它摧毁,还是看不见它的存在。
“七年前,我手中已无环。”上官金虹不是对吕凤先说的,而是微微侧头,看上去是对李寻欢说的。
“佩服!”李寻欢道。
“你懂。”上官金虹凝视着李寻欢,半晌,忽然叹了口气,“不愧是李寻欢!”
他的目光复杂,复杂到一般人难以看清。
李寻欢也只看懂了一二。
高手寂寞,没有寻到对手寂寞,若是有实力相当的高手,自然是值得欢欣的。
可若是忽然发现这世上还有似仙似佛的高手,又会是怎样的心绪?
恐怕没有几个人会懂。
吕凤先冷冷道:“你的环还不出?”
上官金虹笑了,“他不懂。”
李寻欢默然,吕凤先的境界,比上官金虹还差了一层。
没有再说话,就在这忽然间,空气仿佛凝结了。
冰冷的杀机充斥四周。
谁也看不见上官金虹的环在哪里,但环已在,招已蓄势待发。
吕凤先似已感觉到它的存在,却捕捉不到那双环的影子,只有可怕的杀气迫在眉峰。
上官金虹虽还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他整个人却仿佛变成了子母龙凤金环。
汗已顺着额角流下。
吕凤先此刻忽然相信了,环已在。
在哪里?
在心中。
心中之环,他要如何去破?
他连对方的招都看不见,更遑论去挡。
吕凤先一动不敢动,因为他感觉到环已在脖颈,只要一动,便会死。
他已输了,招还未出,便败了。
吕凤先已是冷汗涔涔,他的手指绷直,这是他引以为傲的武器,是超越了银戟的兵器,他寄予厚望,希望以这双手去挑战在兵器谱上压了自己一头的人。
现在他的手似在发抖。
上官金虹冷冷瞧着他,忽然道:“伱已败了。”
吕凤先的手抖得更加剧烈。
上官金虹转身道:“你不值得我出手。”
吕凤先忽然明白,为什么近二十年来,没有人见过上官金虹的双环出手——
他已不必再出手,根本没有几个人配让他出手。
也许有那么几个,但绝不是他吕凤先。
“你有伤!”吕凤先终于出声了。
“是。”
上官金虹冷冷道。
“你……你真的败了?”吕凤先瞪着眼睛,不敢相信,上官金虹会败,更无法想象,他是如何败的。
“是。”
上官金虹面色并无变化。
“你是如何败的?”吕凤先握紧了拳,他知道自己武道一途的路已尽了,就在今天,就在此地,不,也许在十年前,就已经断了。
但他仍然想知道,比上官金虹更强的是何人。
上官金虹重新转过身,望着吕凤先,宽大的斗笠压住了眉目,他嘴角仿佛动了动。
“就像这样。”
上官金虹说。
不是旗鼓相当,也不是终逢对手。
那天茶馆里,那柄小刀所透露出来的不是如李寻欢一般的锋芒,而是剑意。
“跟我来。”
上官金虹走在前面,没有回头。
已是黄昏,夕阳斜落,似血的残阳晕红了半片天际。
在这余晖下,高大的上官金虹戴着斗笠走在前面,身后跟着失魂落魄的吕凤先,一前一后,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李寻欢视线里。
一场没有出手的对决,却已出招,在他这等高手眼里,精彩无比。
夜已临。
吕凤先走在后面,面前是上官金虹宽大的背影和斗笠。
可吕凤先总觉得自己还在他目光的逼视下,心里有种沉甸甸的,无法形容的压力。
越走,压力愈重。
上官金虹的脚步声,每一步仿佛都踏在他的心上。
吕凤先忽然发现自己也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