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下把绳子挑开,绳子骤松,黎楚两截手腕露了出来,不见白皙,被绳子磨得通红。
程弥手里折叠小刀又去到黎楚脚上,把紧绑她脚腕的绳子弄开。
手脚不再被束缚,黎楚动一下才觉筋骨酸疼。
脖颈那里还有手掐的红痕,还有交错吻痕。
程弥看到了,但现在不是问这些的时候。
这里不能久留,陈招池随时可能回来。
程弥和黎楚都没留时间矫情,程弥去扶黎楚:“快点走,我让刘师傅停在楼下附近了。”
黎楚踩下床,跟程弥往门口走的时候随口问:“住我们楼上那位司机大叔?”
“嗯。”
黎楚看到程弥来这里,一开始本来还想问程弥怎么找到这里的。
现在不用问了,答案显而易见。
两人离开陈招池出租屋,楼下不远处司机出租车车灯开着,黑暗里浮尘起动。
结果程弥和黎楚还没从楼梯下去,迎面碰上从底下上来的刘师傅。
刘师傅看到她们两个:“哎哟,小姑娘你们真的是吓死我了,刚我在落下听见那窗砸得哐哐响,差点以为你们两个出了什么事。”
现在这样的好人不多了,没跑就不错了,还爬上来看她们有事没有。
程弥对刘师傅笑了下:“谢谢师傅,没什么事,我们赶紧下楼走吧。”
“哎好。”刘师傅胖胖的身子转了个身下楼。
程弥跟黎楚在后面,楼下绿色出租车灯光显眼在夜色里,三人往出租车走去,而后打开车门坐进了车里。
不多时出租车起动,引擎声响,轮胎卷着满地灰尘离开。
刘师傅车上不会安静,收音机电台女声悦耳治愈,偶尔夹杂几首抒情歌。
车窗外昏黄路灯流水一样往后倒退,在她们两个脸上一明一暗。
程弥那边落了点车窗,夜风吹进来,两人头发拂动。
刚才那地方不适合说话,但现在这车上很适合。
程弥没忘记刚在出租屋里看到的画面,黎楚脖子上有手掐出来的红痕,她目光从窗外高矮错落的灯火上收回来,看向黎楚:“对陈招池动手了?”
她看到的只有黎楚侧脸,黎楚头发松乱,但马尾照旧高扎,落了几丝绒发在后颈上。
黎楚听见她问话后,没转回脸,眼睛照旧落在窗外,薄唇动了动:“还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的一句话吗?”
程弥看着她,猜都没猜,就那么脱口而出直觉里黎楚所指的那句话。
“我比江训知还了解你。”
她说得这么快,又这么笃定。
反倒让黎楚讶异一下,回过脸目光落她脸上。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意外,她和程弥一直这样,谁在想什么对方都会摸得很透。
黎楚看着程弥:“我瞒不过你。”
她对程弥遮掩要报复陈招池的事实,对程弥冷落,口是心非,甚至拿谣言利箭对准过她。
可她再怎么过分,再怎么面孔凶恶,都没瞒过程弥她接近陈招池是为了报复这件事。
程弥一直没怀疑过她,也信任她,因为她们彼此太了解。
所以不仅是她瞒不了程弥,程弥自然也瞒不过她。
黎楚眼睫黑密,眼尾黑色眼线微扬,眼神有点消极,但不是颓嗓,反而有些冷性的攻击性。
她看着程弥:“你也瞒不过我。”
如今发生的桩桩件件,从来不是程弥本愿。
程弥被迫惹下的那些债,她从来没埋头藏在后面过,也从来没把人推出去挡刀。
她要刀扎到自己身上,也不会让这些刀子去连累人。
两年前她没做好,黎楚和江训知通通被拽下深渊。
程弥不可能重蹈覆辙,只能在这条旧路重演前,自己冒险去阻止噩梦发生。
只不过这一次黎楚跟程弥闹翻去跟陈招池接近,陈招池再也拿不了黎楚威胁程弥。
可程弥软肋多了个司庭衍。
有的事有了第一次不能再有第二次,再来一次他们都别想再活,灵魂垮都会垮掉。
所以她要自己去对付陈招池。
就像她下午在司庭衍教室里跟他坦诚的那样。
让她自己去解决跟陈招池那些是非恩怨。
在他们危及到司庭衍之前,她要冒险他们都断送掉。
她这想法没瞒过司庭衍,自然也没瞒过黎楚。
可远远有人在陈招池找上她之前比她先动了手。
程弥对黎楚说:“所以你赶在他们对我有动作之前去招陈招池。”
黎楚否认,看向窗外:“陈招池没那么容易对付,怎么可能说被我弄死就被我弄死。”
言外之意便是她没有。
程弥却看着她:“然后你就换过来,让他对付你。”
弄死不了陈招池,那就让陈招池弄死她。
只要弄死她,陈招池也别想活了。
故意杀人,不是死刑,就是后半生都在监狱里。
黎楚似乎不太想谈及这个,出租车正好在这时停到了楼下,黎楚推车门出去:“走吧,回去了。”
程弥看了她背影一眼,直到黎楚车门关上,也收回眼,把钱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