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那个刚才带司庭衍过来看话剧的男人,他坐在走廊的沙发上,神态看起来很懊恼。
他身边还坐着另一个男人,同样西装革履,戴着副眼镜,刚才也和司庭衍一起坐在台下看话剧。
走廊上不断有观众从出口陆续走出。
程弥正想走过去问他们司庭衍去哪里了。
因为廊道上人多,脚步声说话声杂乱,那两人没发现她存在。
程弥还没走近,便从他们口中听到自己名字。
戴眼镜那个男人说:“这就怪你自个儿了,好好的,提什么女人。”
导演儿子恼道:“哪个男人不好色?我这不看他在台下盯人盯得紧,想着投其所好,把程弥这女的往他面前带带。”
程弥脚步顿时停下。
他们还没发现她,眼镜男说:“有你那么说话的?说试过这妞身体,带劲得很。撇开你没睡过人家不说,谁用你用过的货,这不得甩脸走人?你这合作打水漂,怪谁?”
“我看他是看出了我没用过,”导演儿子从鼻腔里哼出一声,“也是没想到,这归国公子爷居然好这一口。”
听到这里,程弥没给面子,走了过去。
她突然出现在这两人面前,两个大男人即使脸皮厚,脸上也在瞬间一阵红一阵白。
其实导演这儿子不只一次来看程弥演出,每次来目的都很明显,对程弥有兴趣,想找她搭讪,想干那档子下流事。
程弥心里门清,没得罪人,但也没算正眼瞧过他。
眼下应该是她眼睛瞧他瞧得最正的一次了。
程弥问他:“司庭衍去哪儿了?”
俩男人没想到她竟然认识司庭衍,转念又觉得她可能是想去攀附男人,脸上即使克制了,但鄙夷还是不小心漏了丝出来。
导演儿子说:“走了,刚走,你现在追还追得上。”
程弥急着找司庭衍,懒得计较,转身便顺着人潮往外挤。
大厅吊灯璀璨,人流慢悠悠。
程弥跑向剧院外面,高跟鞋清脆砸在瓷砖上,不断跟人擦肩而过,也没管有没有人认出她了。
昏沉夜色下,剧场大楼古朴典雅。
程弥跑至剧场门口,那辆她在宿舍楼下见过的车正好闪着红色车尾灯,开出了剧场大门。
程弥没做无用功,想回去找李鸣要车钥匙,回身便撞见李鸣出来找她。
“怎么回事?怎么跑出来了?”
今天来剧场是李鸣开车,程弥朝他伸手:“车钥匙给我。”
李鸣一脸疑惑:“你要车钥匙干嘛?”
他跟程弥关系好,跟朋友一样,嘴上问着,手已经去外衣兜里掏钥匙。
程弥没等他把钥匙递到她面前,李鸣车钥匙刚掏出来就被她顺走了:“借下你的车。”
等她走下阶梯,李鸣站在台阶上才反应过来:“诶,你干嘛去!”
车就停在一旁,程弥一眼找到李鸣的车,还没走近便解锁。
穿着高跟鞋不能开车,程弥边往车那边走边脱下高跟,走至车边后打开车门,拎着高跟鞋坐进车里。
她熟练启动车子,打转方向盘退出停车位,直往门口开去。
李鸣怕放她走会被蒋茗洲教训,也怕她出什么幺蛾子。他追下来,不断拍打她车窗,看口型在让她下车。
程弥没管,对他回话会马上回来,而后踩下油门出了剧院。
她追出来算快,没多久便找到司庭衍那辆车。
司庭衍应该有不少车,那晚慈善夜他开的不是这辆,但也价格不菲。
马路上车流密集,灯火如流水,程弥跟在他的车后面。
前面的车开得不算快,但也不算慢,程弥步步紧追在后面,跟着他东弯南绕,经过几条闹街,最后进入繁华地段。
cbd写字楼林立,楼厦繁华,灯火如璀璨明珠。
程弥这一路紧跟,且跟车跟得毫不隐蔽,她知道前面车里的人肯定知道。
可那辆车无动于衷,没停车,甚至车速都没慢下来过。
直到最后车停在一栋写字楼下。
高楼耸立,人仿如蝼蚁,顶上一些楼层落地玻璃窗内还灯火明耀。
程弥车跟在后面停下,她从车里看了一眼,这里应该就是司庭衍办公的地方了。
车前不远处,司机从车里出来,同时后座车门被从里打开,司庭衍从车上下来。
程弥推开车门下车,高跟鞋落地,前面的人仿若未闻。
夜风冷意深重,拍打在程弥单薄的旗袍上。
她看着前面那个背影,声音散在风里:“司庭衍。”
往日的亲吻热拥,早在这五年的每一分每一秒里,被酿成了涩果。
这三个字落下,如涩果坠落树梢,四分五裂了满地,痛涩直刺进空气里。
回忆被风裹挟着铺天盖地,但也没扯停前面人的脚步。
司庭衍仿若没听到她声音,冷淡至极,往写字楼里走。
程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