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司庭衍出事,倒在血泊里生死未卜那个夜晚,到现在仍心惊胆战在程弥脑海里。
她记忆不断跌摔,那个晚上的每一分每一秒,都犹如细碎石粒,在她记忆里不断摩擦出血痕,每一道都不结痂,永远新鲜。
此刻看到司庭衍手机里这些信息,每一个字都触及在她警戒线上,程弥脑里警报声作响。
她坐在沙发里,他手机在她手里,她抬头看他。
司庭衍站在她面前,眼睫垂着,在他下眼睑落下一小片阴影,视线落在她手里他手机的屏幕上。
他看清内容,也清楚她看到了,两秒后,抬起眼睛看她。
他深藏本性里的阴暗袒露在她面前,却丝毫没有一丝被她发现的慌乱和害怕,反而眼神审视在她脸上。
程弥知道他在试探自己害不害怕他,会不会离开他。
她不会,她了解司庭衍性格,他这些消息没有让她特别意外。
司庭衍性格一直这样,他从来都不是善茬,但别人不惹他,他不会把阴招用在别人身上,可别人一旦碰到他的东西,他会心狠手辣到毁掉一个人。
而激起司庭衍罪恶因子的来源,一直是程弥。
沉默蔓延,程弥打破这阵沉默:“就算监控视频是傅莘唯爆出来的,但那天在旅店里,有可能不是她下的药。”
司庭衍明显有自己的观点,但他没表达,只启唇,极其冷淡地说了几个字:“你别把她想得太好。”
程弥说:“我当然不会。”
又说:“我们都不是什么大好人,但随便毁掉一个人一辈子,我们这样跟那些对我下手的人,是不是没有区别?”
司庭衍不言语。
而程弥最大的担忧其实还是司庭衍。
“司庭衍,这是犯罪,我不舍得你去背上犯罪的罪名。”
司庭衍:“是他们犯罪在先。”
很明显,他没被程弥劝服。
程弥说:“当年下药的人没得逞,我——”
一句话没说完,被司庭衍冷漠打断:“那如果他们得逞了呢。”
迷药之所以叫迷药,就是让人昏死过去,使人没有任何反抗力,这种东西的用途就是迷.奸。
这两个字用在程弥身上,即使没有得逞,只要想一想有可能发生的结果,都足以让他发疯。
程弥哑然,因为司庭衍说的不是完全不对,是那些人犯贱在先,且差点得逞。
但她不舍得司庭衍因此双手溅上血,不想他去冒这个险。
跟他讲不通道理,只能利用司庭衍对她的爱意压制他。
程弥伸手牵过司庭衍手,稍仰脸看他:“收手,我不想看你这样。”
“听话。”
司庭衍目光再次落到她脸上。
这样阴郁到性情冷漠的一个人,却总是轻而易举被程弥扼住死穴。
她仅仅用两个字,就顺了他的毛。
程弥趁热打铁:“我当年没受到伤害,现在最主要的事是澄清我跟祁晟之间的清白,你聪明,跟我站在一起帮我想想办法,不要一个人。”
她看着他眼睛,话从红唇出口很温柔:“陪着我,好不好?”
程弥很清楚,在如何处理这件事上,司庭衍观点跟她的观点不同。
司庭衍不会让她动一根手指头去处理这些事,他喜欢事无巨细帮她解决完。
而且,他要的从来都不止是还程弥清白,还会报复那些妄图伤害她的人。
他的手机在她手里被握到温热,程弥将手机递给他,意思很明显,想让司庭衍去阻止这场安排。
司庭衍却不伸手去接。
程弥还牵着他,司庭衍抽开手,视线从她脸上移开,转身走去书桌后。
程弥看着他背影,唇弯了弯。
他还不乐意了。
过一会,她摆弄一下他手机后,从沙发上起身,走去他那边。
程弥手搭在转椅扶手上,稍弯身,唇碰了碰司庭衍侧脸。
吻印在他脸上那丝血迹上。
司庭衍不看她。
程弥亲完他,将手机放上他书桌,然后离开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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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弥离开司庭衍书房后,出门打车去了TW酒吧。
TW是首都最火爆的酒吧,消费高生意爆满,是富二代和豪车的盛宴,人多的时候甚至需要提前预订。
酒吧二楼是包间,程弥运气不错,在车上抢到了一间包间。
刚才看司庭衍手机时,她看全了他们上面发的消息,他助理告知他傅莘唯偶尔会到舞池,但大多数时候会在二楼包间,而且是固定包厢。
车走到一半,黎楚给她打了电话,程弥接了。
黎楚说她这几天在这边有拍摄,刚下飞机,问她在哪,要跟她见个面。
又是个担心她,拐弯抹角来关心她的人,程弥笑笑,说好,让她一起来酒吧,后半程她一直在跟黎楚发消息。
程弥高中的时候经常混迹酒吧,大学工作以后反倒来得少,一进酒吧音浪扑面而来,绿色蓝色射灯交错,节奏感极强地烧灼人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