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空陡然间黑了下来。黑得异常突兀迅速,满城炽白的火焰在一瞬间消失,仿佛有人把这座城市的灯全都关上了!
文森特的脸上露出笑容,但下一刻,他敏锐地听到了某些奇怪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了这里。
不……不是突然出现的,它们已经到达了这里,只是被喇叭声掩盖过去了!
他抬起头,虽然除了星星和夜空什么都看不到,却能感觉到这后面隐藏着某种未知的东西。
它们已经来到了宁静之城的上空,正在暗处积蓄着力量,等待着爆发的时刻。
……
“该死!”
幕僚长表情猛地一变,在困意产生的一瞬间就立刻伸手在自己的腰上狠掐了一把,用痛苦维持住了清醒,但他的下属们就没有这样快的反应,纷纷横七竖八地倒了下去。他们的呼吸渐渐变得微弱,表情狰狞,即将一个接一个地在睡梦中死去。
只有序列5的先锋队长还站在旁边,摇摇欲坠。
他的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重,胸口的挂坠发出红光,滚烫的温度暂时又让他清醒了一些。可他还是不受控制地沉入梦乡,耳边出现了某个人的低语,最开始是一个老者宽厚的声音,但下一刻就变成了阔别已久的妻子的呼唤和笑声。耳边传来咣当一声巨响,大概是先锋队长也支持不住倒了下去。
他艰难地睁大眼睛,却看见妻子出现在自己面前,伸手抚上他的脸。
咔哒。
他在迷梦中将枪支抵在了自己的下颚。
“该死的!!”
幕僚长勉强保持着一半的清醒,逐渐分不清抵在自己下颚的到底是妻子的手还是自己的配枪。他将成为挑衅者之后的毕生所学倾斜在素未谋面的异教徒圣者身上,同时用最后的力量和清醒拔出腰间的短剑,狠狠地向面前那个虚假的妻子砍去。
自杀是除了在床上安详地老死之外最被神鄙夷的死法,就算死也要死得有尊严一些!
金属划过,眼前的妻子幻象瞬间就被斩断了,同时被斩断的还有那连绵不绝的困意。
幕僚长一下子清醒过来,仿佛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挂在胸口的符咒也燃烧殆尽。他一时间愣住了,从未想过自己居然有如此强大的能力,居然能够从一位半神的针对性刺杀中逃出生天,他赶紧把抵在下颚的枪支挪开,看了看手中的剑,但却没有砍到任何东西的手感。
接着,幕僚长发现这栋房子的屋顶不见了,冷风直接吹在他的脸上,头顶就是繁星闪耀的夜空。
远处,一栋房屋上有一道深深划痕,划痕的边缘有血迹缓缓落下。
他终于注意到,晨曦之光不知何时又突然照亮了这里,那个不太合群的,年轻又虔诚的年轻战士手中的巨剑上闪耀着比先锋队长明亮十倍不止的光,周围的战士们正哀嚎着从噩梦中苏醒过来。
幕僚长见状,长长地松了口气,彻彻底底地放松下来。他终于确信自己不是来送死的了。
三十人左右的小队,一半以上的非凡者,在战争中神经紧绷的鲁恩人们的第一反应肯定是有一位高序列的猎人来统领他们。
但实际上,幕僚长不过是一个带着半神符咒的序列6而已。
他被要求作出一位猎人半神该有的派头,比如假装自己有心灵链接,不仅要时不时对着空气说话故作高深,还要有恃无恐地带着最高序列5的人马从一个小小的缺口走,脱离第二军团的大部队,作为探路的先锋——或者说敢死队——就这样嚣张地进入宁静之城的外围。
在接到这个任务时,他反复思考自己有没有在军队里得罪过谁。而在阿诺德反击之前,自己都不知道这个队伍里到底有没有藏着一位半神。
阿诺德把阔剑高高举起,像是举起一根明亮的火炬。敌人就在附近,却不着急劈下去的样子。
跟随着他的动作,其他人也忍不住把头仰起,试图从天空中看到什么——
只见那片繁星闪耀的天空忽然间颤动起来,炽白的光芒像流星一样从天上落下,一个接着一个,像一颗颗炮弹一样摧毁着落点周围的一切。
火焰撕碎了寂静的暗夜。
遭受攻击后,天空陡然塌陷了一块,巨大的飞空艇压垮了夜晚的云层。螺旋桨高速地切开空气,被扰乱的气流像是刀锋一样割在所有人的脸上。
在飞艇巨大的气球上,绘制了弗萨克帝国艾因霍恩王室的标志,以及一个鲜红的数字“2”。
幕僚长伸手按住自己的帽子,免得它跟着安曼达山脉的晚风一起离开,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
“稳了!”
他在心里欢呼雀跃,实际上手脚还打着哆嗦:“这次赌命值了!晋升的机会稳了!”
猎人战斗依赖队伍和下属,但战士并不需要!
“宁静之城外围最后一个圣者就在这里。”
阿诺德眨了下眼,似乎是在对某个人说话:“不要放他活着离开,只要他死了,我们就能直接攻打到到城外。只要够快,我们就能打一个措手不及,配合第一军团,从侧面突袭鲁恩前线的军队。”
“不是之前打过赌吗?能不能在阿霍马托瓦殿下到来之前攻破安曼达山脉的防线。”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