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这样鱼死网破般不体面的表情。即便是在弗雷格拉死后,沐浴着鲜血摄取最大的好处时,祂在狰狞的同时依然是从容,甚至优雅的。
而天之母亲属于被操控生命的那个。
面对这位强大狠辣的姐妹,祂几乎没有什么反抗能力就被隐秘了思维。即便是重新苏醒,面对外神、面对列奥德罗,哪怕是面对相邻途径,祂依然是没什么还手之力的。
想不到,这样一个总是屈服、顺从的女神竟然也有着血性,居然会赌上性命来抢夺偷袭的先手!
但这一次偷袭简直有勇无谋,太蠢了!
这一连串带着感叹号结尾的句子就如同死神心中激烈的狂喜一样,祂简直不假思索地就引动了永暗之河的力量。
而天之母亲也已经预料到了这一点,隐秘的力量扩散开来,和死神争夺着永暗之河的青睐。
面对两位基本位格相同,且同样持有唯一性的相邻途径神灵,永暗之河同时做出了回应,但显然,平日里就盘踞在河边,并且还在河水里沉眠了千年以上的萨林格尔先一步引来了力量。
深黑色的河水向上蔓延,白色的雾气从底部上涌,缓慢地蚕食着天之母亲的立足之处。
“我并不是来送死的。”天之母亲说道。
只见祂两只空着的手臂忽然做出一个托举的动作,那两条属于魔狼的臂膀捧起了的迷雾中,呈现出了位于霍纳奇斯山顶的梦境。
紧接着,浓郁的黑色弥漫过来,天之母亲的身影消失在了“隐秘”之中。
不等死神说话,祂就忽然感觉自己的头颅出现了眩晕感,细微的凉意从刚才天之母亲留下的创口中缓慢地渗进骨头——为了防止被源质侵蚀,死神并没有用永暗之河的力量修复创口,导致这道伤现在依然横在祂的脖子上,甚至隐约能看见白森森的骨头。
坠入梦境的征兆?
借助受伤作为媒介,增强了效果,直接作用……
不,现在最重要的是,祂躲藏起来是准备做什么?
死神的羽翼轻轻一扇,借助永暗之河的力量将周围的隐秘之黑全部破除,但此时却又有一双手臂轻飘飘地按住了自己的肩膀,紧接着,另外两条狼爪将那个梦境直接扣在了死神的头上!
刹那间,死神的意识暂时被梦境捕获,而天之母亲紧随其后地隐秘自我。
卡尔德隆的深处骤然安静下来。
……
“安提哥努斯。”
天之母亲轻声呼唤,用手抚摸着身边正在打盹的弟弟的巨大的头颅。祂用一只手编织一个梦,用轻轻的,安提哥努斯最喜欢的语调说道:
“你看,在这个梦里,我和萨林格尔都成为了持有两份序列一,一份唯一性的天使之王。”
“你还记得曾经格蕾嘉莉的复活后手吗?位于灵界的卡尔德隆。萨林格尔已经占据了那里,并且开始尝试借助底层的源质‘永暗之河’压我一头,不过,我的控制力不如祂,会尽量拖着祂入梦。”
天之母亲伸手在烟雾般的梦境中抹了一下,梦境的场景中便出现了萨林格尔和天之母亲。
祂们一个身披隐秘之纱潜入梦中,一个在梦中沟通永暗之河从外部破坏,非凡能力碰撞,灵体和安眠的歌声相撞,双双湮灭,打得不可开交。
安提哥努斯专注地看着姐姐手中的梦境,享受着姐姐的安抚,忽然问道:
“姐姐,为什么你要以天使之王的身份和萨林格尔交战呢?”
“因为我和祂终有一战。”天之母亲梳理着弟弟脸上的白色毛发,“比起成神,成为一位天使之王似乎是更有可能的未来,当然,你也可以只当这是一个假设。”
“那为什么萨林格尔也是天使之王?”安提哥努斯翻了个身,在地上滚了一圈,变成和人类相似的摸样,盘着腿坐到了姐姐的身边,“祂明明早就已经成神,为什么会失去一份序列一?”
“这是为了迁就我的假设做出的修改。”
天之母亲平静地说着谎:“同级之下,我会去争取胜利。”
闻言,安提哥努斯稍微坐正了一点,托着下巴注视着梦境,表现出了对姐姐的战斗的重视。
祂伸出手,试图往那个梦境世界中灌注祂的力量,去参与其中的战局:
“我虽然也只是天使之王,但我应该能给你提供一些援助。”
“我会尽力地帮你,去获得胜利。”
那张古老而又年轻的脸上,头一次在梦境中表现出了严肃。
……
霍纳奇斯山顶。
沉睡着的安提哥努斯公爵的眼皮轻轻颤动了一下,仿佛要从千年的长梦中苏醒。
但祂最终并没有睁开眼睛,只有一张半透明的白色面具短暂地在祂的脸上浮现,虚虚地出现在了脸的正前方,似乎要覆盖下去,又始终隔着一些距离。
“半个愚者”的手指微动。
似乎有一根看不见的线被祂扯动,灵界的卡尔德隆中,被梦境限制住行动的死神的身体逐渐变得僵硬,但在位格的压制之下没有被控制,只是开始了秘偶化。
身体的逐渐失控,连带影响着梦境中的死神也开始思绪迟缓。
原本因梦境受到冲击而落入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