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不出来。
代罚者看见对方竟然用食指直直地指着自己,顿时大为光火。
他移动视线观察左右,发现此刻的气氛明显是向着他的,人们都在用眼神和耳语声讨指责对方。
在自家教会的教堂前,在所有人都默认并且支持的氛围下,就连大主教都没有传达来制止的讯息——他心中登时胆量大增,不再克制自己的怒火,猛地上前两步,一把伸出手狠狠地扯住了对方的衣领,将一个成年男性像一个轻飘飘的布娃娃一样直接甩到了地上。
“你为什么指着我?”
砰!这个费内波特人被甩出三四米远,发出一声闷响。
“你为什么指着我!”代罚者大声斥骂,“你们冲击圣风大教堂,威胁我们的信徒的安全,居然还用手指着教堂的神父!你们这帮费内波特人根本不知道礼仪这两个字怎么写吗?!”
一个看上去四十多岁的成年男性,居然一时都疼得蜷缩起了身子,没法从地上爬起来。
围观的鲁恩人群众中隐约传来了起哄的笑声和吹口哨声,似乎有些爱看热闹的混混也开始探头探脑,几乎所有人都对这再明显不过的暴力行为视而不见。
在这一刻,他感觉自己仿佛成了某种正义,某种不容置疑的权威。
“你干什么!”
这个动作顿时让所有费内波特人的心都提了起来,有几个人当场怒骂出声。他们立刻挡在了摔倒在地的同伴前方,但下一刻狂风扑面而来,在冬日的夜晚更是如同割在脸上的钝刀子。风将他们吹得根本站不稳,即便是用手臂挡在脸前都睁不开眼睛,更不要说说些什么去反驳对方了。
“我记得你!”
忽然又有人指着他的脸大喊:“我记得你!之前有人压价卖我的粮食,我向你求助,你说不归你管,还赶我走,说让我不要妨碍公务……”
代罚者顿了一下,看向说话的人,发现又是个完全没印象的生面孔。
不仅如此,就连对方说的话他也没什么印象——他记得这种小事干什么?市场价格的事情本来就不归他管!这人自己都决定不了卖东西的价格,跟他有什么关系?——他越想越生气,现在他已经成为了这里的权威,居然还有人敢这么没有眼色地再一次用手指着他!这无聊的指责一瞬间让他暴怒起来,他大步向前,一把抓住了指着自己的那只手,将对方狠狠地从人群里拖了出来。
这个身材高大,看上去三十来岁的青年在序列5的非凡者手里毫无反抗之力,像个小鸡仔一样被直接拽了过来。他也被对方惊人的力气吓了一跳,刚要说话,就看见对方的一只手已经高高扬起。
青年下意识地闭上了眼。
就在这时,天空忽然之间亮了起来,云雾散去,鲜红的月轮悬挂在了空中。
代罚者只觉得自己眼前一,随后自己的身体就和刚才的费内波特人一样,直接飞了出去。
他重重地砸到地上,随后感觉到自己双手的手腕都传来剧痛。他的手腕鲜血淋漓,隐藏在皮肤下的环鳞已经全部裂开,皮肤也在刚才的一瞬间中破裂,像是案板上被刮了鳞的鱼。
他抬起头,看到一个逆着月光的人影,和一双和月亮同色的冰冷双眼。
红色的月华洒下,月光笼罩在圣风大教堂前的广场,每个费内波特人都感受到了心中忽然萌生出安定的感觉,他们不约而同地将实现投向前方,用期待和喜悦的眼神看着熟悉的主教出现在那里。
埃姆林没有说话,他环顾四周,伸手将跌倒在地的人拉起来,交给他的朋友,随后将视线定在了那个缓缓从圣风大教堂内走出来的那个人身上。
“怀特主教。”
“……”
雷达尔·瓦伦汀不为所动:“情况你也看到了,你的信徒和我的下属又一次发生了纠纷。这一次,我们怎么说也该把冲突的事情给解决了吧。”
他的目光在周围的人群上扫过,意有所指地问道:
“你想继续在这里,让所有人都看到你们的不好,还是带他们离开,我们继续谈?”
“不是我说,我是很想解决问题的,但你似乎总是没什么诚意。”埃姆林面无表情地说,“瓦伦汀主教,你很厉害,我说不过你,你不妨直接告诉我,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
雷达尔笑了笑:“我就知道你是一个讲道理的好人,毕竟不是每个主教都有你这样的好心。”
“我的诉求也很简单,就和早上的一样。交出杀人者的同伙,让他们接受公正的审判,然后我们再好好讨论这件事情背后的事情,我们可不该让危险分子继续流窜在贝克兰德。”
“我都说了他根本没有同……”埃姆林明显感觉到身后的信徒抓着自己的衣服的手又收紧了。
“我的要求就是这样,怀特先生你觉得能够接受吗?”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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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拖出去一天,直到现在耳边依然回荡着十个甚至九个小孩的尖叫和蹦蹦跳跳和浓郁的烟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