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器贵啊,这年头偷电器的事儿太多了,我这就是个小摊子,今天在这儿摆,明天指不定在哪儿,租不起固定的门店,不像人家那些维修店,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人家放心拿去维修店慢慢等修,可不敢放我这儿。”
大叔摇摇头,说:“问题还是手艺不行,要是手艺行,一修一个准,那些都不是问题,可修电器是个技术活,不是谁都有本事赚这钱的。”
那是别人不行,不代表她文殊兰不行啊。
文殊兰眼睛更亮了,“也就是说,大家家里的电器坏了,都乐意拿去维修店修?”
“谁乐意啊?这不是没办法吗?”
说到这个,旁边的大姐一肚子苦水,“还不是因为电器是稀罕玩意儿,没几个人能搞懂大铁皮里头是什么门道,自个儿修又不行,万一修岔了,上千块钱的电视直接报废,那可真是哭都没地方哭去。”
懂了。
说白了就是信息差。
我懂,你不懂,那这钱就活该我赚,赚多少,怎么赚,全都我说了算。
“那可不?”
大姐气呼呼的,实在是被宰太多次了。
“县城几个维修店,有一个算一个,都是黑心的,我那收音机,电线被老鼠啃坏了,拿去修,张口就要我6块钱,说是给我
换的是什么高级电线,我家那口子一看,这电线在外头买,超过5毛都嫌贵。”
“还有一回,我家的黑白电视坏了,搬去修,好几天修不好,说是不行了,搬回家也是占位置,当卖废铁卖给他还能买身新衣裳,我当时信了他的鬼话,想着大家都是熟人,他还能坑我不成?结果你猜怎么着?”
“我那电视压根没啥大毛病,把我哄骗走之后,他一下给修好了,当二手货卖出去,卖了大几百块钱!”
这也太黑心了!
显然深受其害的,不只有这位大姐,被坑过的大伙儿你一句我一句吐槽,被宰的经历一个比一个惨。
殊兰听了都忍不住同情,但又同时,觉得这是一个巨大的商机。
既然修电器被坑是个巨大的痛点,那她把这痛点解决了,还愁赚不到钱?
没本钱租铺面,她可以摆摊。
人家把电器搬来,交给她一天两天不放心,那她想办法快速修好,让人家当天就能把货取走不就行了?
文殊兰拿出小本本,把可能遇到的问题和解决方法都罗列了一遍,觉得摆摊应该可行,比去找工作拿死工资好多了。
“行!就这么干!”
于是,她在农贸市场又转了一圈,调研每个出入口的人流量,一边在小
本本上记好,要不是天色已经不早,她真舍不得停下调研。
想到家里空荡荡的米缸,她一头扎进农贸市场。
再出来时,军绿色的解放包已经鼓囊囊,手里还拎着两个红色大塑料袋。
有米有面,还有番茄、黄瓜、土豆、芋头这些,全是能放好几天的。
南方夏天闷热,家里没有冰箱,很多食材容易坏,所以青菜只买了一把空心菜,五花肉买了小半斤。
所有东西装好,两个大袋子就满满当当了。
物价意外的便宜,这么多东西,总共花了7块8毛3,还不到8块钱。
“在前世,8块钱还不够吃一顿午餐外卖吧?”
还是预制菜那种。
80年代的钱,可真耐花啊。
打工人文殊兰,内心默默流下了感动的泪水,手里沉甸甸两个大袋子,肩上还压着一个重重的挎包,也觉得没那么累了。
回家的步伐,比出来时还轻快了些。
可惜,好心情没能持续多久。
拎着一身重物,文殊兰好不容易回到大院,正要上楼,突然有声音从天而降——
“哗啦……”
文殊兰根本来不及反应,当场被泼湿了一身,大半个身子湿透,瞬间变成落汤鸡,手里两袋东西,幸好是塑料袋装着,不然也得遭殃。
“我
当是谁呢,原来是大院里人人喊打的臭老鼠,真是不好意思,没注意看地上,更别注意到地底下见不得人的老鼠了。”
是住她楼上的孙明美,泼了她一身水,还阴阳怪气,摆明了是故意的!
文殊兰瞬间黑了脸。
更让她无法忍受的是,这水还是臭的,黏黏糊糊贴在身上,恶心至极。
“哎呀!忘了说了,这是洗脚水,本来是要到厕所里的,谁知道这么巧,厕所堵了,不过堵得正是时候,因为某些人可比厕所合适多了,这盆洗脚水呀,也算是什么锅配什么盖,落对地方了。”
“孙明美,你嘴巴放干净点!”文殊兰火气上来了。
她跟孙明美无冤无仇,真要扯个恩怨,也就是孙明美想进文工团,于是变着法子讨好王曼姿,想让王曼姿拉她进去。
说白了,她就是王曼姿的马仔,只要王曼姿一句话,立刻为王曼姿冲锋陷阵。
“我嘴巴可比你干净多了,也不瞅瞅你现在是什么德性,一身臭味,狗见了都嫌,还有脸说我?”
似乎还嫌文殊兰不够狼狈,孙明美冷笑一声,直接把连洗脚盆扔下来,故意对准了文殊兰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