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腊月,冷得出奇,秦桑房间犹如寒窖。
她好像也不觉得冷,赤脚瘫坐在地上,脸色苍白。
面前的电视暂停在一个采访画面里,高大挺拔的男人正微微低头,目光含笑地望着边上正亲昵地挽着他的女人。
那是秦桑的老公,宋乾。
身旁的人却不是她,而是宋乾的初恋情人,也是她的堂姐,秦悦。
秦桑以前不知道秦悦的存时,觉得宋乾生性冷漠,不懂爱人,她还信誓旦旦地表示一定可以融化他这座冰山。
后来才知道,他不是不懂,只是不愿意爱她而已。
所以他从未对她有过这般深情的神色,总是厌恶又嫌弃地推开她,让她不要再白费心机了。
爱的人哪怕离开十年,归来仍是心尖上的宝贝。不爱的人,哪怕付出一切,都是不对。
秦桑啊秦桑,你可真失败啊。
“哈哈哈哈。”她凄婉大笑。
门忽地从外头打开,林婶慌张走了进来,察觉到满室的寒意,急忙打开暖气,“小姐,当心感冒啊!”
脚不小心踩到了遥控器,原本暂停的电视自动播放。
“在此借机澄清一下,我和秦桑已经离婚了。过几天将和秦悦举办婚礼,欢迎大家到时候来喝喜酒。”
宋乾温柔的声音响起,他搂着秦悦,两人之间是肉眼可见的甜蜜,周围的人的祝贺声,在空旷寂寥的屋内来来回回盘旋,格外的残忍。
“这?”林婶惊讶地看向秦桑,“离婚?”
秦桑还在笑,她弯下了腰,靠在沙发上,发丝凌乱,面色潮红,眼角全是泪,“林婶,你听到了吗?他第一次在公开场合提我的名字耶!”
她忽地拍手,“对了,这可是难得一见的画面,我得保存下来!手机呢!”
秦桑趴在地上摸寻着。
肉眼可见的地上哪有什么手机啊?
“不在地上。”林婶看不过去,想去拽她,却发现此刻的秦桑早已形销骨立,瘦得脱相了。
她眼眶发热,“别找了,丢了就丢了吧!”
“不能丢!”秦桑固执地甩开她的手!
“那里头有我们结婚后的所有照片呢!”
虽然全都是秦桑私底下偷偷拍的,因为宋乾根本不愿意和她好好合照。
可是她也只剩这么一点纪念物了啊。
但林婶觉得,比起找手机,她更像是在借机会自虐。
手臂膝盖在地上摩擦得发红,有些地方甚至脱皮了,皮肤也越发冰凉,她娇嫩的肌肤根本受不住!
可秦桑跟没有感觉一样,嘴里还在嘟囔着找手机。
林婶根本劝不动,到最后只能心疼地抱住她,眼泪扑簌簌地直流,“别找了,小姐。算我林婶求你,别找了。”
秦桑停下了挣扎的身子,目光空洞地落在远处。
窗外树影摇晃,斑驳又破碎。
她的泪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在地上砸出一个个圆环,瞬间又消失不见。
秦桑最终颓然瘫坐在地,面露凄楚,“也是,本来就没有,怎么可能找得到呢。”
林婶是秦家的管家,秦桑结婚后,也跟来宋家照顾她,算是从小看着她长大。
如今看到她变成这副模样,她心里真是难受啊。
“小姐,您可是秦氏上上下下所有的掌心宝啊,哪曾受过什么委屈啊!可嫁来宋家后,过的是什么日子啊!如今居然连离婚都是通过电视来跟您说!”
林婶越说越气,她就是为自家孩子抱不平!
“那宋乾不过是个在宋家不受重视的私生子,这些年如果不是您放弃了自己最热爱的美术去给他当秘书,利用秦氏的人脉帮他站稳脚跟,他宋乾能有今天?”
“他可能恨我吧,用一份上亿的合同交换了他的婚姻,让他和我结婚。”
林婶又要哭了。
她记忆里的秦桑是多么意气风发,自信盎然的少女啊,什么时候会说出今天这种自怨自艾的话了!
秦桑嫁给宋乾后,一开始也不是这样的。
五年了,她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总有一天她的深情能感动枕边人。
但她没想到,金石是开了,却是为别人而开。
秦悦出现的时候,她还心怀侥幸,不过是年少时无疾而终的爱恋而已,宋乾那么骄傲,怎么可能会吃回头草!
可是当他们开始成双入对地出席各种场合时,秦桑再也坐不住了。
不管是家庭背景,还是颜值才华,她秦桑哪里比不过早就被爷爷赶出家门的秦悦了!
而且她居然还跟来洗手间挑衅她,说“宋夫人之位,迟早要让贤!”
她凭什么!
秦桑当下确实想推秦悦,但看到闻声而来的宋乾时,秦悦忽地自己扑向洗手池,把自己扑成了脑震荡。
她想要解释的,可宋乾根本不给她机会,居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扇了她一巴掌,自此再也没有踏入家门一步。
秦桑哭过、闹过、撒泼过,在青城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但宋乾依旧不曾回头,甚至连眼神都没有施舍过。
秦桑终于认清了一个事实:她付出再多,他也永远不可能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