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敛、冷锐的少年嬴政,会对哪个女孩子爱到要死要活。
“刚平定了华阳太后的麻烦。”赵维桢又说:“再迎一名姓芈的妃子,我唯恐重蹈覆辙。”
特别是赵维桢知道历史。
在秦末汉楚,胡亥即位后,陈胜吴广举兵起事,就是打出了公子扶苏与项燕的旗号。由此可推断出,公子扶苏的母亲,有一定可能是名楚女。
而若是秦楚继续联姻,楚国的公主生下长子,纵然他不是公子扶苏,也会拥有来此楚国的母族。
立他为太子,也许会再次养出一批太后党。
不立他为太子,那便是废长立幼,到时候也可能出问题。
赵维桢越想越觉得头疼。
“维桢。”
吕不韦温言开口,打断了赵维桢的思路:“你想远了。”
她猛然回神,对上吕不韦清朗视线。
“国君年少,就算现在定亲,那楚国的公主要嫁过来,至少也是三年之后。”吕不韦的声线很是温柔:“更何况如今的秦廷,已经没有太后一党的威胁,王上身边有你我在呢。”
也是。
仔细一想,历史已经变动很多很多了。
未来的昌平君,如今身在楚国争夺继承人的位置。未来左右朝堂的华阳太后,亦是相当于被“流放”至了栎阳。
历史上记载要造亲哥哥反的嬴成蟜,如今还是一口一个阿兄,跟在少年嬴政身后,把阿兄当英雄憧憬呢。
仅从眼下看,楚国的母族不在,赵维桢完全是在担忧根本不存在的东西。
知晓未来是一回事,但也不能让历史束缚思路。
“是我多虑了。”
赵维桢心中微凛,幸好有吕不韦出言提醒,不然她肯定会走进死胡同的。
不过嘛……
“既是国君的婚事,你该和王上商议,而且……呃。”赵维桢想了想:“这事得麻烦赵姬。”
秦王政今年才十二岁,就算他再有主意、吕不韦和赵维桢再怎么掌握实权,那定亲的事情,还是得亲妈来。
这方面,赵姬天生拥有话语权。
“你与王上商讨之后,确认出使,再与楚国使臣交谈。”赵维桢吩咐道:“初筛过后,再让太后过目……”
“怎么?”吕不韦见赵维桢神情复杂,不由得问。
“你说得对。”赵维桢不忍直视:“这也年纪太小了。”
少年国君,今年才十二岁啊!
放到二十一世纪,他也就刚刚小学毕业。要是让爹妈知道十二岁就谈了恋爱,估计嬴子楚要抄起拖鞋追着嬴政打。
十二岁,连声音都没变呢,就算古人讲究早早定亲,赵维桢还是有些微妙。
感觉昨天他还是个没齐腰的小豆丁,赵维桢在心中嘀咕,今天就在着手为他找老婆。
何况为秦王说媒,肯定是找年龄相仿的女孩子。
古代的女子十五岁及笄,而后就可以结婚。赵维桢的原身也是在十五岁就远嫁去了齐国,大抵也是因为太年幼了,原身与田英感情深厚,却一整年都没有怀孕的迹象。
其实赵维桢觉得这是幸运。
她甚至都庆幸于吕不韦从邯郸带人跑路——她可不想当少女妈妈。
分别多年,也算是让赵维桢拖到了二十多岁。
年轻女孩子生育的风险太大了,赵维桢知道自己不该对政治婚姻有什么期待,但同为女性,她不免会共情。
“我去同太后说一声,看看年纪大一些的。”赵维桢低语:“最好是现在就快及笄,即使三年后反悔,也是他们楚人的问题。”
“如此也好。”吕不韦点头。
只要稳住这几年,联姻不联姻其实也不重要。
说不定三年后,秦国就已经把楚国并入自己的版图中了呢。
待二人讨论完正事,刚刚远去没多久的哭声,又着急忙慌地靠近过来。
侍人很是无奈地把女儿又抱给赵维桢:“德音非要见阿母。”
别人怀里的德音,挤着一张小脸,白皙圆润的脸蛋哭得通红。她一见赵维桢,就伸出手,嘴里还念叨着不清晰的“mama”发音。
至于文茵,则在一边由乳母抱着,依旧嘎嘎傻乐。
赵维桢又无奈又好笑,抬手抱过德音。
果不其然,赵维桢一抱稳德音,她立刻就停下了哭泣。上一秒还嚎啕不止,下一秒完全收声,变脸比翻书都快。
“你这丫头。”
赵维桢轻轻点了点德音的小鼻头:“倔得很。”
说完她又看向傻乐的文茵:“那个则是虎头虎脑。”
吕不韦:“文茵更像维桢。”
赵维桢立刻瞪向他:“你是说我虎了?”
吕不韦只笑不语,他走上前,朝着德音伸手:“来,别累到你阿母。”
可他的手刚碰到德音,德音又是皱起鼻子,作势要哭。
吕不韦:“……”
赵维桢简直要笑翻天了!
如今的吕不韦,可是一国之相。多少人都等着巴结他,他一句话又能左右多少事情?
眼下也就只有亲女儿能让他彻底吃瘪没脾气。
“若是哭就有用,能得宠爱,”吕不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