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萧文正从“柴氏人家”出来,脑海中还在回响着柴简对辽国局势的判断。
在柴简口中如今的辽国已经没有回天之力了,不说国内别的民族,就连好多契丹贵族这会儿也投靠了金国,大夏将倾之势已经无可挽回。
唯一的办法就是集中辽国剩余的动员力量,向西拓展,中亚小国林立,整合那里的力量,未来或许还有转机。
这也是原本的未来耶律大石做的,他带着契丹的剩余力量,向西拓展,避开金国兵锋,最后建立起了西辽,以至于后世好多西亚欧洲国家都管中国叫“契丹”就是源自此。
不过向西的路并不好走,半是沙漠半是荒原,契丹贵族养尊处优惯了,还能走通这条路吗?萧文正在心里怀疑到。
虽然萧文正对柴简的话已经信了九分,但到底还是有些不甘心,因此还是托柴简将匣中的宝物呈送给了蔡京,并且还大方的给了柴简一百两黄金当作答谢。
回去的路上,萧燕容难得的没有嚷嚷着要这要那的,父女两人神情都一片阴郁,掌客小哥受不了这股低气压,干脆给二人叫了一辆马车。
摇摇晃晃的车厢内,萧燕容终是忍不住开口了:“爹爹,那人说的是真的吗?我
大辽要亡国了?”
萧文正长叹一声说道:“确实如此,现在想来十年前女真人的崛起之势便不可挡,我们还都只当作边陲小患!”
萧燕容听到父亲肯定的答复,满脸的不可置信,“怎么会呢?那人只是一个商贾,说不定只是胡乱猜测而已!”
“那个柴老板,现在只是个商贾,以后就不一定了,居中国而探四方,其志不小!”显然萧文正以为柴简对辽国的情况知晓的这么清楚,是因为向周边国家派出了探子。
萧燕容这会儿都要哭出来了,“大辽要是亡了,我们怎么办啊?”
别说萧燕容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女,连萧文正这个中年人面对这个问题,依然没有答案。
看着女儿快要哭泣的脸庞,萧文正觉得自己也该想想后路了,不为自己,也为自己的妻女打算。
翌日,蔡京府,蔡京刚从政事堂回到家中,官家蔡琮便拿着一个匣子找来,“老爷,柴氏人家的老板受人所托送来了一箱北珠,箱子里面还有一张名帖。”
北珠后世也称东珠,是辽东的特产,因为天祚帝对东珠的喜爱,不知有多少女真人冒着严寒下河采珠,然后再没能上来。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因此东珠在契
丹贵族中也流行开来。
这箱东珠是现任皇妃萧普贤女的珍藏,此行交给萧文正,自然是想他贿赂贿赂宋朝大臣,好达成协议。
蔡京撩开匣子,一颗颗足有鸽子蛋大小的珍珠填满了整个匣子,打眼一看就不少于五十颗,且颗颗饱满圆润光泽,属实是上上品。
就这一箱珍珠拿出去售卖,少说也能卖得几万金,即使是以蔡京的地位,这手笔也绝不能算小了。
而蔡京只淡淡看了一眼,接着便拿起那张名帖,只见封面上写着“大辽北枢密院南宰相萧文正”,蔡京扫了一眼后打开名帖,一会儿就看完了内容,随即哂笑一声,将名帖又丢进了箱子里面。
“送回去吧!”蔡京淡然的说道,仿佛匣子中装的不是价值连城的东珠。
“老爷这......”蔡琮吃惊的看着匣子内一颗颗耀眼的珍珠。
“没听见吗?”
眼见蔡京要发火,管家蔡琮哪里还敢多说什么,不过再将匣子还给送来的岳飞前,蔡琮非常鸡贼的从匣子里偷拿了一颗。
岳飞此时还是个少年,根本想不到有人会在其中动手脚,别说岳飞,连柴简都没料到宰相府的人会偷拿东西。
见蔡府果然原封不动的还了匣子,岳飞
也不由得佩服柴简的神机妙算,居然能算准贪财的蔡京会不收这一箱子价值连城的宝珠。
岳飞随后又把匣子带到了都亭驿,将匣子原封不动的交到了萧文正手里。
萧文正看着换回来的匣子,心里更加不是滋味,像这种品质的东珠,一颗几乎就要消耗一条女真人的性命,几十个人的命献上去,却连见一面的机会都不给。
这下萧文正是彻底死心了,于是他把萧燕容和萧红衣都叫了过来,说道:“大宋官家不会见我们了,爹准备过段时间就启程回辽国。”
萧燕容点点头赞同道:“不见就不见,大辽未必非得靠宋国,我们回去召集勇士,未必不能和那些女真人再战!”
“这是我们大人操心的事,你就别瞎掺和了!况且这次回去,是我一个人回去,你和红衣就留下吧!”萧文正淡定的说出自己的安排。
“我和姐姐留下?为什么啊?这里又不是我们的家,我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就算汴梁有一万个好,在我心里也抵不上上京!”萧燕容不解的问道。
“嫁了人不就有家了吗?你姐姐有身孕本就不适合长途跋涉,你跟我回去无非也是找个人嫁了,既然如此不如留在这边,好歹
这边没有刀兵,能安稳的度过余生!”萧文正仿佛交代后事一般的絮絮叨叨。
“嫁人?我不嫁人!我要跟着爹爹!”萧燕容说着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