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柴简也没必要花费大笔钱财养活一些无用的人,所以他严格按照岗位实际要求人数来执行招聘计划。
可同时柴简又十分同情那些手无缚鸡之力,艰难维持生计的百姓。好在玻璃生产基地内部的活计大多比较轻松,于是他优先考虑了那些家庭情况窘迫,且满以果腹的柔弱之人。
另外又挑选了二十个健壮的好汉,负责运送玻璃到各地。宋国多有山贼倭寇横行霸道,体魄健壮点的好汉发生意外也能够行游刃有余的应对。
这场招聘直到三日后才彻底结束,为了将计划彻底落实,柴简不但明令应聘人氏需要将家底尽盘托出,还要派人详细去验证。
若是碰到那种谎话漫天的人,他也会要求奴役一并将其打发出去。至于那些实在是饥寒交迫,难以渡日的人家,柴简也会给对方提前预支一个月的报酬,好让百姓能够活下去。
另外还有一些朝廷官员家眷为了帮衬老家的穷酸亲戚,也会装腔作势的要求柴简收下对方。
比如善员外家眷邹氏此刻就在招聘会上胡搅蛮缠,她扯着尖锐的嗓子阴阳怪气道,“柴大人如今真是龙
在天,这般瞧不起人来,便是我家员外的面子也不给了。”
邹氏一旁窝着一个七八岁的男童,穿着破布衣裳,十分局促的站着,他低垂着脑袋,宛若鹌鹑一半。
起初钱老七见邹氏面熟,毕竟邹氏也常来同萧燕容打麻将,所以对待她的态度还算客气。
“邹大娘子莫怪、实在是玻璃厂不招聘童工,如今正是花好年纪,该去学堂里读书识字才是。”钱老七同柴简一起处事久了,说话做事也是越来越滴水不漏,让人挑不出来半点毛病。
事实上,那瘦成皮包骨的男童不过是邹氏家里一个远方亲戚的儿子,因为朝廷征收赋税频率太高,且邹氏亲戚好吃懒惰,便拿着邹氏往日里不成体统的破事威胁,不但敲诈了邹氏好些银两,还要邹氏为他的儿子安排工作。
邹氏心里窝火,本想着自家男人好歹也算是小有脸面的官员,向柴简这里推荐一个工人也不算闹事。
谁曾想,柴简的人她没见到也就罢了,该让钱老七当着众人的面一阵挖苦。
她气急了,干脆坐在应聘上的椅子不肯离开,本着自己不得意也不让他人得意的心思,非要将亲
戚的儿子塞进来做苦工。
“到底不是我的儿子,我做这些已经仁至义尽,他家里穷困潦倒,若是不能找到工作,只怕是要饿死了。”邹氏说这话时刻意提高了声音,“若是玻璃厂能收他,孩子便是吃糠咽菜也好,定然不会给你们添麻烦。”
邹氏说罢剜了一眼,瘦弱的男童连忙跪地苦苦哀求,“求大人给一条活路吧!”
钱老七是又气又恼,好好的一场招聘会被邹氏闹得乌烟瘴气,他的脾气可不好,更不好说话,当即怒目而视,死死的瞪着邹氏,“东京城内到处都有招他这般年岁的小学徒,你且去其他地方瞧瞧,可是我们这玻璃厂,大人定的规矩就是不能收童工,童工一概不收,若再闹事,我便报官将你抓去。”
如果眼神能够杀人,钱老七此刻将邹氏碎尸万段了。
邹氏也是有自己的小算盘,知道玻璃厂赚的工资多,可若是将男童送到其他地方,大抵也就是包吃包住,所以这般费尽心思。
“哎哟!早就听说柴大人心善,可是你们却非要将这孩子逼上死路,真是天杀的恶贼。”邹氏当场哭述起来。
男童瞧瞧抬眼打量
了一下,却对上邹氏恶狠狠的眼神,于是便拼命的磕头。
钱老七这次是真恼了,莫不是不愿同妇人计较,他这般早就打人了,“来人!给我轰出去!”
可是奴役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动手,邹氏到底也算是朝廷命官的家眷,若是这般朗朗乾坤下被外男拖拽,只怕一时间流言蜚语就要漫天飞。
萧燕容与扈三娘出门便瞧见这一幕,也不好坐视不理。
萧燕容当即拿出当家主母的款儿来,先是安抚了邹氏一番,“你我本是熟人,怎么好这般闹的不体面,若是让人听了,还当善员外得罪了我家官人呢?”
扈三娘看着这一幕,心里不禁感慨:到底是当家主母,做事行云流水,直击要害。
萧燕容看似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却是话里有话。明面告知邹氏,善员外可不比柴简在皇帝面前受重视,若是两家关系恶劣了,指不定朝廷里有多少人要给善员外穿小鞋。倒时候善员外发作,首先受到波及的可不就是邹氏吗!
果然听闻这话,邹氏的嚣张火焰顿时泄了一半,可她偏不知满足,又觉得萧燕容下了自己的脸面,便怒气冲冲的对着
男童说道,“我本是与你无多大关系的,既然玻璃厂不收你,我也没了主意,日后是生是死且看你自己吧!”
邹氏说罢便抹着泪离开了,只留下原地错愕的男童不知如何是好。
钱老七说了句,“你且去寻善员外,他必定不会不管不顾的。”
男童似懂非懂,犹豫片刻踉踉跄跄的朝着一旁离开了。
萧燕容看着男童瘦弱的背影,心里多有不忍,“真是可怜啊!”
萧燕容也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