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燃已经几天没来“上班”了。
只每天一早一晚地接送大黄,总共和纪旻说不上几句话。
少年每天兴冲冲地走,又兴冲冲地来,偶尔有点时间,嘴里念叨地全是实验。
纪旻乍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常。
也没发脾气,似乎一切如常。
和陆燃在的时候相比,恼火的次数还少了不少。
整个人显得愈加平静。
似乎是太平静了,又让人觉得不那么正常。
只是有的时候,他会在办公的中途突然抬起头,看着对面空空的小桌板出神。
有一些时刻,陈管家以为他就要忍不住开口问:“这小孩到底多少课?”
或者:“现在的大学生都那么忙吗?”
但陈管家不清楚这些到底是自己的错觉,还是纪旻真想这样问,却在临开口的那一刻又憋了回去。
他好像突然热衷和大黄呆在一起。
从前纪旻并不喜欢出办公室,或者走出办公楼。
因为他的身体原因,每次出门,身后总会有人跟着。
但现在,他会特地定好闹钟,抽出时间带着大黄出去走走。
手里牵着那根小兔子牵引绳,坐在轮椅上,在阳光里默默溜达一会儿。
纪旻平时没什么话。
大黄又是一条接近十岁的狗了,除了在陆燃面前,它很少活泼起来。
所以一人一狗一起在路上溜达,气氛简直沉默地过分。
陈管家跟了几次,有次没忍住,道:“您知道您现在像什么吗?”
纪旻抬头,无声地看他。
完全没有平时被陆燃气得气急败坏恨不得立地升天的样子。
陈管家叹了口气,说:“像是家里孩子出去上学工作,自己寂寞待在家里的空巢老人。”
纪旻:“……”
晚上,陆燃来接大黄了。
少年熟门熟路地推开办公室的门进来,一进来便忍不住抱怨:“有个老师特别奇葩,竟然反向点名……”
纪旻挑眉看他:“所以你翘课被抓了?”
陆燃:“……”
突然有种被家长抓包的心虚。
他有生以来还能感觉到这种心情,也是难得。
“我没翘课。”陆燃rua着大黄的脑袋解释,“就是从实验楼跑过来晚了点而已,幸亏没扣我学分!”
他谈兴很足,明显还想再说什么。
但看了看时间,还是道:“我得回去了,明天早上有课,还得早起。”
他站起身朝着大黄拍拍手:“大黄走啦!”
一人一狗又出了办公室。
纪旻并没有挽留。
刚刚热闹了没一会儿的办公室,又瞬间恢复了安静。
甚至由于刚刚那一瞬的闹腾,衬得这普普通通的安静,有些恼人了。
纪旻看了看外
面的天色(),给司机打了个电话(),让他送送陆燃。
反正现在全京市都知道他和这小孩有“某种关系”,也用不着避嫌了。
当晚在办公室里,纪旻没说什么。
陈管家几乎以为,纪旻会一直忍下去,或者说,干脆没有所谓的“忍”。
但回去的路上,车子后座一直安静地男人,突然冷不丁道:
“沈家人是不是都有点问题?”
“嗯?”陈管家侧耳恭听。
就见纪旻认真地皱着眉,说:“做父母的就不说了,那个养子……和这种人生活在一起,不是很好。”
陈管家没弄明白,纪旻怎么说起这个。
纪旻是真的有点担忧。
毕竟那个沈星染,可是“特殊群体”。
估计还会往家里带一些乱七八糟的人回来。
即使没有外人,陆燃住在沈家,总是难免吃喝在一起。
就算吃喝不在一起,也要呼吸同一片空气。
怪不得他第二次见陆燃时,这小孩还连个安全套都不认识。
现在已经一口一个杏鲍菇、金针菇了。
这都是环境的不良影响。
仔细地分析了一通。
纪总非常公正地,充满长辈关怀地,仿佛没有任何私心一般地说:“为了他的成长着想,我是不是应该把他接过来住?”
陈管家:“……”
好家伙,原来你扯这么一通,目的竟然是这个?
不就是人家小同学晚上和你聊天没聊成吗?
还以为你真能憋着,没想到竟然想搞个大的,直接把人拐回家?
陈管家转头,仔细观察了一下纪旻。
纪旻神色平淡且正直。
面上没有任何心虚。
仿佛这个男人已经在心底完成了逻辑上的和解。
认真的以为自己只是在关怀陆燃的成长成长环境。
陈管家默了默。
他突然有点怀疑纪家的家庭教育。
怎么教出了这种神奇的效果。
“你开心就好……”陈管家叹道。
等到了周五,陈管家发现纪旻憋着的劲儿比他想的还要大。
从前纪旻是不过周末的。
他的日程很满,往往会从一个地点,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