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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意(1 / 2)

郁秋这晚睡得并不好,蚊虫叮咬让他半夜辗转难眠,随身携带的驱虫药水和药包更是没起到丁点作用,不仅这里的人可恶,就连昆虫都是这样的歹毒,郁秋指甲将被蛰痒的皮肤挠破才勉强止住痒意。

以至于第二天他胳膊和大腿上全是被抠烂的创口,走起路时劣质的牛仔裤便将这些破皮的地方反复摩擦,硬是搓得他生疼,导致他走路扭扭捏捏,带着一股矫揉造作的小家子气。

今天他们要去山上的侧殿实地考察,听拜格说那是一向用来做驱魔仪式的地方,有的寨民中了邪术,便会被带到那里由当地的长老或者巫婆进行驱除。

听到这里温苗掩住嘴巴小声地在瞿枫耳畔说了一句,“生病了不去看医生,反而相信这些陋习,你说奇怪不奇怪。”

身旁并瞿枫附和的声音,温苗疑虑地朝瞿枫撇了下脑袋,突地怔住,视线随着他的眼神逐渐落到郁秋的身上。

郁秋的脚本就没好,再加上裤料坚硬粗糙,简直就像是肉在水泥土上磨似的,如此下来他行走一步便如同刚裹上小脚便下地走路的女人般,忸怩迥异,还带着几分好笑。

他们的目光过于地直白,郁秋一下子就察觉到了,他强忍着不适,努力将动作幅度收敛些以免落在他们眼里又被狠狠讥讽一番。

可等了半天,郁秋都没能听到往日里那些尖酸刻薄的话,他扬起脑袋朝瞿枫看去时,对方已然收回了犀利的目光。

真是罕见。

太阳简直从西边溜出来了。

郁秋并未将这件事挂在心上,他仔细聆听着前方拜格介绍当地的建筑和风俗,暗自将这些可能用得着的东西认真记了个遍。

不过眼前这些建筑似乎年代久已,墙皮老化严重,乍眼望去很是荒废颓弃。

红瓦房檐之下均绘着龙和玺样式的彩画,只是经年雨水侵袭,模样褪色了许多,不过却能依稀辨别出画中杂糅着的苗语,拜格解释:“那是表示感应神明的意思。”

紧接着他又讲了一个颇具有神话特色的传说,原来在很久以前,这个地方是有山神庇护的,每遇天灾人祸时,善良的山神便会保佑当地的居民度过难关,后来寨民为表示感谢,便会在牛羊肥沃的季节献上祭品,以至于后来演变成专门的祭祀活动。

“那后来呢?”郁秋对此倒是来了点兴趣。

拜格觑了他一眼,不知是出于抵触不想跟他搭话还是什么,本来正兴致勃勃谈论的劲头散了个干净,只不冷不热回应了一句,“我年纪大了,后来是什么我也忘记了。”

老东西。

郁秋牙齿微微碾着,心里面无表情地骂了一句,阴郁的眼睛瞥过其余三人,跟他们全都一个样。

不过他对这种东西也不感兴趣,比起这些无聊的讲解,郁秋眼下迫切关心的是那位神官居住在哪里?他稍微眯起眼,回想起昨晚一路经过的吊楼,那里普遍得根本不像是那位大人的居所。

他来这里本就是抱有目的,此时越发不想将时间浪费在这些没用的事情上,郁秋本就缀在他们尾后,待他慢慢拉远距离后便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走了。

呼。

总算是溜出来了。

郁秋抹了把额头上的细汗,抬眼打量着四周高耸入云的繁茂森林,层层叠翠,将难得大好的晴日遮挡得密不透风,其中更是连一缕罅隙都透不出来,简直就是一个复杂的巨大迷宫。

郁秋犯难了,早知道他应该向那个老东西打听几句,不过根据他们对自己的厌恶程度,郁秋是当然从那里讨不到一点好的。

就当他为此头疼时,郁秋倏地敏锐地察觉到周遭发生出细微的动静。

“谁?”

傅又驰倒是不慌不忙地从后面走了出来,嘴角始终挑着让郁秋反感的笑,不紧不慢道:“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警惕。”

郁秋秀玉般的眉蹙得更紧了,明明也算是一张清隽英挺的脸,可笑起来却偏偏惹人发厌。

“你跟着我做什么?”郁秋嘴唇抿直成一条线,语调尖锐发冷。

傅又驰走了过来,乐不可支地说,“我反而还想问你呢,一个人偷偷跑出来做什么?”

郁秋:“关你什么事?”

傅又驰脸上浮现出一种奇异的笑,他凝视着郁秋脸上那道难以遮掩的伤疤,宛如化脓的包被人挑开般,胸口隐约闪烁着微妙兴奋的感觉,“之前你求我时可不是这个态度,现在目的到达了,就开始翻脸不认人了,真不知道你是这样的没心肝呢。”

郁秋目光不善地与他对视,胸腔剧烈起伏,对他倒打一耙的事情很是恶心,“因为那个时候并不知道你是个变态。”

真是恶心。

那会儿他想尽办法要来到这里,是因为听说这里有一种蛊,种下以后就会让任何人对自己死心塌地。他求了很多人,认识的同学,友善的老师,可偏偏没有一个人愿意帮他,如果不是走投无路他是根本不会去找傅又驰。

傅又驰是谁啊,是学校尽出风头的人物,是郁秋和他站在一起都会将自己显得相形见绌的名人。如果不是听说他待人温润和善,处事秉公执正,郁秋根本不会将自己的脸面全都抛干净了去找他。

那时郁秋抱着一丝侥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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