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口气。
原来,这位作古的老方丈正是死在他的两个徒弟手上。这两个徒弟,其中一个就是带颜顷两人进来的高个鬼和尚,法号法本。另一个法号法明。而是八年前,法正、法明犯了淫劫,背地里抢夺了几个女子到金龙寺内。老方丈发现后,严厉地斥责了他们。法正、法明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方丈杀了。而后,法正、法明将金龙寺占为己有,把好好一个礼佛的场所,赫然经营成了出卖皮肉的暗馆,两个假和尚就是龟公。
“我佛保佑,奎星垂怜。这两个祸害猖狂了三两个月,有清正青天老爷借宿在此。他们两个穷凶极恶,竟然想把青天老爷一起害死,谋他的财产。却又来了一位义士搅黄了这桩恶事,顺带将这两个恶贼一刀两剁。最后,义士嫌弃这座寺庙已然肮脏不堪,干脆一把火烧了。”
展宜孝听到这里,轻轻拍了一下手掌:“我想起来了,这边确实有一片烧毁的废墟。”他第一次入京时就看见了。不过他不是一个多嘴多舌的人,就没敢向展护卫打听。
“原来还有这样一段故事。”展宜孝赞叹道,“那位义士好生厉害,却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件事,竟然是半点宣扬都没有。”
颜顷瞟了展宜孝一眼,心道这是不经官府就杀了人咧,被发现了少不了去官府牢房蹲两天。那是多么晦气!当然是能藏着就藏着。
“你们师徒如何又变成鬼,盘踞在此处?”颜顷问道。
方丈回答:“约莫两年前,一个吐蕃僧人忽然携带了一匣欢喜佛,把它埋在这边旧址。那尊欢喜佛邪气得很,渐渐把这里变成鬼域。我和两个徒弟,连带当年淫宿在金龙寺没能逃出火灾的人的魂魄,相继被唤醒。”
后面的事情就简单了。法正、法明,还有那些淫鬼的魂魄借助欢喜佛像的邪力,开始祸害四周村庄。到处劫掠年轻的男女,方便他们淫乐。但是按照老方丈的话说,当年借宿在此的黑脸书生乃是奎星降世,虽然只住了半个晚上,却留下了一丝正气在这里。这一丝正气竟然是长久不消。就是那一尊邪恶的欢喜佛像都镇不住。
老方丈正是借助这一丝正气,将法正、法明劫来的年轻男女保护在这间大屋里。
没错,当年那个被老方丈称作奎星降世的书生,正是如今的大宋首辅,开封府包大人。
就是不知道杀了淫僧,烧了金龙寺的义士是谁了。
金龙寺的鬼魂只有晚上能出来。但是那尊欢喜佛像已经形成鬼域,大屋里的这些男女没办法走出金龙寺,只能趁着白天出门,采摘一些野果吃吃,勉强填饱肚子。长此以往是肯定不行的。
如今法正、法明和方丈两边勉强僵持。法正、法明一直不死心,隔三差五就出去掳人。开始只有女人,后来年轻貌美的女人找不到,就荤素不忌了。
展宜孝询问老方丈道:“方丈知道那尊欢喜佛像埋在哪里吗?”
老方丈摇摇头,羞愧道:“老衲修行不够。如今只能在这间大屋里,依托奎星正气保持清醒。一旦出门,只怕要沦落成法正、法明那样了。我只意识里知道那是一尊欢喜佛像,并不清楚具体在哪里。”
颜顷点点头。依老方丈这番言论,可见这尊佛像已经成了邪物,不论人和鬼都要受它的迷惑。这样一来,他们就要速战速决,避免偷鸡不成蚀把米,捉鬼不成,反把展宜孝坑在这里了。
两个人摸黑出院门。颜顷掏出一个罗盘方便定位欢喜佛像的位置,他扭头叮嘱展宜孝跟紧自己,不要走丢了。话刚吩咐下去,不到一刻钟,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展宜孝就走散了。
颜顷原地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展快马。颜顷叹了口气,继续寻找欢喜佛像。走着走着,忽然听到右手边一间斋房,传出青年男子的声音,语调软软的:“这么黑……我是变成瞎子了?这不是我的床和被子……我是被掳了么……”声音越到后面越惊慌。
颜顷心想,这怕不是今晚上被那两个色鬼和尚掳来的。他想着,还是尽快把这个人送去方丈那里为妙。
颜顷走到那间斋房门前。他伸手出去推门,里面果然暗得很。颜顷正要就着月光往床的位置看过去,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风声。这阵风声颜顷熟悉得很,正是三师兄轻功落地的声音。
颜顷心喜,就要回头。后背上忽然被人用力贴了一掌。颜顷还在高兴,人已经被这一掌推进了斋房。人还没跌到地上,斋房的房门就被推他的人关上了。
颜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