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婧听到这儿,也觉得顺治的行为有些问题。
阿尔泰转念一想,又补充道:“不过这孩子死了,也没有后人袭爵,影响倒是不大。不像我主子,子孙满堂。”
孟婧垂眸,实在猜不透,许久后她才带着疑惑的语气高声说:“可是皇上愿意给妙璇一切,就单单不愿意给妙璇一个畅快的环境和健康的身体呢?”
她坐直了身子,声音又高了一个调:
“没有生命,再高规格的葬礼又有什么用?”
阿尔泰看她激动,忙伸手拍拍她的脊背:“别着急,别着急。”
“她是没命了,她还能让别人也没命!”
院子的入口想起高正宁的抱怨声。
他大步进院,骂道:“顺治这个狗皇上,装什么仁慈大义!”
孟婧惊讶地看着来人,高正宁一向谨慎,怎么会说出这样激动的话。
“怎么了,高太医?”她站起身询问,“咱要不小声点儿,这话传出去不太好。”
高正宁满脸的不耐烦,几步走到孟婧面前,与她面对面,认真地问:“他什么时候能死,我认真问的。”
孟婧先转身看了一眼阿尔泰,再回过头看看高正宁,一脸不解:“他怎么惹你了?”
高正宁咬着牙骂道:“他杀了三十人殉葬。”[1]
“什么?”孟婧嘴里有一些脏话想说,但因为阿尔泰在场,她忍住了。
她转过头看向阿尔泰:“蒙古……”
阿尔泰慢慢站起身,摇摇头:“我从小跟随亲王做事,不太知晓这些。”
孟婧双手捏成拳头,“高太医,准备点东西,要劲儿大的,我进宫见皇上,他的死期不远了。”
高正宁一听就知道孟婧说的是什么,忙答应下来:“没问题,女英雄!”
阿尔泰却疑惑地说:“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孟婧做下决定后,心情极好,她握住阿尔泰的手:“你不是想念科尔沁吗?咱就快回去了,你高兴吗?”
阿尔泰听到这里,兴奋极了:“你愿意放下这里的生活跟我一同回草原吗?”
孟婧想了想,先没有回答阿尔泰,反而是对高正宁说:“你把那和雅一同叫过来,我有点东西要给你们。”
不等两个大男人反应,她就跑回房间翻箱倒柜。
阿尔泰则替孟婧做起了主,他冲高正宁认真说:“愣着干嘛,去叫那和雅啊。”
等孟婧从屋中再出来,那和雅、高正宁、阿尔泰已经站在屋外等着了。
孟婧几步走到三人面前,将手上的银票和屋契地契递给那和雅:“喏,你的聘礼,还有姚记药铺的归属,都交给你了。我离开前,咱去官府登记一下。”
那和雅与高正宁对望一眼,都开心地笑了。
阿尔泰在一旁急了起来:“这是吴克善亲王给小姐的啊……”
孟婧戳了戳他的臂膀:“咱都要回科尔沁了,还能吃亏不成?怎么这样小气?”
阿尔泰这才平静下来,但还是有些舍不得银票。
*
正月初二,孟婧就带着高正宁准备的痘痂粉进了皇后。
高正宁给她的剂量极猛,马车里,她在自己的袖摆上,身前,两只手掌手背上都涂满了痘痂粉末。
这一次,她直接前往承乾宫。
她知道,皇上就在那里。
满室的白绸,整个宫中一片素缟,顺治披着白衣坐在里头发愣。
看着珊珊而来的纤细身影,顺治只觉得屋外的光线刺眼,看不清来人的模样。
“妙璇?”他温柔地唤着。
人影逐渐具体,挡住了屋外的光:“是你?静妃,谁让你来的!”
孟婧环顾四周,没有找椅凳坐下。
只是站在顺治身前:“没人让我来,只是我跟皇上也算是做了两年夫妻,如今皇上哀痛,来探望探望罢了。”
“皇上,您就如此想念妙璇?”孟婧声音淡淡,仿佛站在光里的菩萨,“皇上觉得,是皇位重要,还是妙璇重要呢?”
不知是被晃眼的光线刺激,还是想念那个与自己情投意合的妙璇,顺治流下了眼泪:“如果没有妙璇,我奋斗这一切又有何意义。”
孟婧知道,此时是她出手的最好时机,她伸出涂满痘痂粉的双手,捧着顺治的脸:“皇上,您爱妙璇,爱到极致了吗?”
顺治没有挣扎,只是顺应着她的话点头:“我爱她,比爱天下还爱她,我想将天下都给她。”
孟婧猛地抬起手,让自己的袖口抖动,些微粉尘扬在空中。
“皇上,我听说,在佛像前虔诚地乞求,人就能看见自己想见的人的魂魄。”
顺治此时已没了心情辨别她嘴中话语的真假。
其他人都是前来劝他前往朝堂,只有孟婧和玉林琇大师,告诉他他还能见到妙璇。
孟婧忍着厌恶,再次拥抱座位上的顺治:“皇上,希望您伤心过后,能重振旗鼓,为妙璇打下这片江山。”
说完这话,她就起身翩然离去。
*
两天后,顺治感染天花的消息不胫而走,紫禁城里所有的人都为此事忙碌不已。
姚记药铺里,高正宁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