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正是午休时间, 公社领导和干事们有的在办公室休息,有的回家但也只是在附近镇上,还有的端着饭盒正在吃饭。
一听见出了大事, 有打盹的从椅子上摔了下去,有吃饭的把饭盒一扔往外跑,还有在家里听到从家里冲出来。
那位“呐喊”的干事实在是中气十足, 那声音大的, 不说公社, 连公社的左邻右舍都听得清清楚楚。
而围观热闹大概是烨国人的天性,这不,有好几人伸出头来, 往公社里面瞧, 一瞅见知青, 他们反射性想的是这些知青是不是又搞出什么幺蛾子了?
不知不觉中, 公社围了一堆人。
徐飞不知道后世有个词可以形容他现在的情况——社死。
好想找个地缝钻下去啊啊啊!
但不能。
刚下乡的时候是副社长接待的知青,他记性不错,一眼认出叶榆几个来自王家沟,也就是他们准备对外宣传的模范知青, 莫不是这些模范知青犯下什么大错?
副社长忙问。
“错?谁犯错了?”嗓门大的干事反而一脸茫然,他反应了好一会儿才解释,“不是错,是天大的好事。”
好事?
是好事你怎么嚎成那个鬼样子?他还以为有知青杀人放火了呢!
副社长一看是干事小贺, 立马明白怎么回事,这小贺干事热情也很仔细, 但就是长了一个与众不同的奇葩脑子,时常闹出一些令人啼笑皆非的笑话来。
想必现在也如此。
他把目光看向另一位干事,另一位干事尴尬笑了笑, 她这不因太过震惊,忘记小贺一激动就容易出漏子的事吗?
“小贺说的没错,的确是件大事,”一口气不断地继续又补充,“今年下到咱们公社来的两位知青徐飞同志和花菲菲同志,他们写的文章上报了,社长,副社长,你们看这燕京报和人民报,这里和这里,都写着投稿人来自平泉公社王家沟生产队知青徐飞。”
“真的?咱公社上报了?”
“喜事啊!”
“这可是天大的喜事。”
公社长、副社长、公社主任个个喜笑颜开,心情一下子顺畅起来,也不再计较小贺词不达意的事儿了。
而围观的吃瓜群众也很吃惊,上报纸?全国多少公社啊,平泉公社竟然能上报纸?还有那王家沟,一直可是他们公社不咋样甚至排末端的生产队,完全比不上头几名的模范生产队,竟然也上了报纸?
这都和知青有关。
看来知青并不是有人嘴碎人口中说的一无是处,人家下地干活不行,但可以拿笔杆子写文章啊,人家可以把平泉社王家沟的生活情况写给大领导看,给全国人民看。
更重要的是听说这文被登报非但不需要花钱,还能挣钱。
围观的一位大婶家有亲戚在邮局,消息最灵通,她亲戚说亲自看见带眼镜那个知青从信封里取出钱,听说好几十(?)呢,快抵得上他们一年收入。
也不知道其他队里的知青行不行,有人娘家也在乡下,也来了三、四个手不能提、脚走不动路的知青。
这是根本没用对地啊!这王家沟的知青咋这么厉害呢!
赵社长把报纸上的内容又大声朗读一遍。
徐飞写的本来就激情昂扬,尤其是把当时韩景和花菲菲的“演讲”场景完全还原出来,末尾还有升华主题。
当时,王家沟的人能听得热血沸腾,为知青们拍红了双手。
如今也能。
到后面,赵社长每念一段,都有人啪啪啪热烈鼓掌,吸引过来的吃瓜群众越来越多,掌声越来越响。
甚至有人也开始偷偷上前两步,询问看上去最好说话的花菲菲和韩景,这标题里出现的“红梅赞歌”怎么唱,他俩也顺利把这首歌安利给了整个平泉公社。
也因为这报纸上的内容,徐飞终于能平复心情,坦然接受自己的优秀。
此外,虽然邮局没有知青报,但平泉公社社长那里有订购。
花菲菲终于也亲眼目睹自己的文章,在报纸的正中下方,也算是黄金板块,还有以前她只听说过的名人写文夸奖他们王家沟的知青。
她非常自豪,接过报纸,自个儿声行并茂地朗读。
徐飞的文章可能还有围观群众听不太懂的地方,花菲菲写的他们都能听懂,下地喂猪,可不就是他们经历过得事儿吗?自然也更让人共情。
情绪值低点的直接抹眼泪珠子,言:“知青都是些十几岁的小年轻,背景离乡那么远,我想起我远嫁县里的闺女,一年才能走一回亲戚,有啥苦都只能自己憋。”
“县里距离咱公社可比知青家距离公社近多了,县里的生活可比乡下好多了,你闺女是去享福的,知青们是下乡受苦的。”
“都是好孩子啊,哪怕再吃苦受累,还笑得那么灿烂,笑起来怪好看的。”
“都是单纯的年轻人,刚来镇上,有两个知青给我家二娃吃糖呢!”
“我家闺女也有……”
更多本地人开始学着站在知青的角度去思考问题,而当他们心理不再那么排斥的时候,自然也能看见知青的不少优点,比如年轻、有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