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认真,一脸肃然。
裴旻不好打扰,只能站在一旁候着,心底却莫名其妙,暗自揣测,“这小老头难不成就是窦辰,不会吧,一大把年纪,才当一个员外郎?”
“你就是薛老哥时常念叨的裴旻,果然生的一副好相貌!”
小老头停了下来,目光灼灼的看着裴旻。
裴旻脑子一震,带着几分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这个其貌不扬的小老头,意识到了他的身份:他哪里是兵部员外郎窦辰,明明就是兵部的大佬郭元振。
那个施展离间计间杀吐蕃战神论钦陵,致使吐蕃内乱,并且巩固凉州防务,经营西域,战功赫赫的大唐智将……郭元振!
{ } 无弹窗 长安西市。
薛讷带着裴旻走在马市上,周边往来的不是鲜衣怒马的贵胄,便是一身邋遢脏污的马夫。因为马市有着牲口特有的粪便马溺之气,常人远离,在这里似乎只有这两个极端,买的起马的都是豪客,以及卖马的马夫,便是马商都不会在这种地方久待……
裴旻看着周边的一匹匹高矮不一颜色不同的骏马,几乎花了眼,也明白了薛讷带他来这里的缘由,带着几分感动的看着走在他身前的薛讷。以薛讷的身份地位,根本不图他什么,只是单纯的欣赏器重而已。也因如此,让裴旻隐隐体会到了古人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觉。
“武科时,为了公平公正,所有马匹弓箭皆由官方自备。相马识弓也变得尤为重要。”薛讷走在前头,嘴里不住的说道:“即便走上仕途,多一项本领也是好的。不求成为伯乐那种相马名师,至少一匹好马摆在你面前,你要识得它好,知道它好在什么地方。”
裴旻虚心听教。
“就比如这一匹……”薛讷指着一匹趴在地上,一身膘肉的黑色肥马道:“你看这匹如何?”
裴旻上下瞧了一眼,露出了一个差劲的表情,猛地摇了摇头。
薛讷呵呵一笑道:“看岔眼了吧,不能以貌取人。马却不一样,应当以貌取马。一匹马的特点都会在它身上直接呈现……你瞧这马牙锋利,一看就知道能吃的。吃得多,长得壮,小孩子都明白的道理。这是最粗浅的相马术,别看它肥懒,正是因为肥才能耐得住饿,正是因为懒,懂得休息才能够长时间的奔跑。每一匹马,不管它的品种如何,都有自己的长处与短处。这匹马是最常见的品种马,但真跑起来,比远距离奔跑,我的那匹河曲良驹都跑不过它。在看这一匹……”他指着边上一匹瘦小的马驹,道:“你看它的鼻子,鼻子粗大,马经里说鼻大则肺大,肺大则能奔,所以这匹马必定擅于短距离奔跑的。这种马上了战场定会吓得掉头就跑,但比速度,跟我的河曲马比不了,但比起你的小栗毛应该会快上一分。”
薛讷领着裴旻从马市的街头一直走到街尾,几乎每一匹马不论好坏他都分析了一遍。
裴旻大开眼界,想不到相马竟然还是一门高深的学问,有那么多的需要了解的知识。
逛完了马市,薛讷又带裴旻去他在长安的住处,将府中珍藏的弓箭取了出来,传授他辨认弓箭的技巧。
直至天黑方才回到府上,裴旻并不急着睡,又跑了三圈的马,练习了大半时辰的骑射,直至手臂实在酸麻,张不开弓了,方才停。刘神威已经掐着时间给他准备好了热腾腾的药浴,在药浴的帮助下,第二天一早,裴旻几乎是满血满状态的醒来。
没有任何犹豫,他一如既往的走向了演武场,只是这一次裴旻没有深入的训练而是浅尝即止,找了找骑射的状态与感觉。
用了早膳,裴旻别过薛讷、刘神威、孙溥走向了兵部。
科举武考始于武则天时期,但归根结底也只是武则天的一时兴起,并未得到朝廷重视,远不及文考那般,一朝中举,天下皆知。更不会有曲江宴、雁塔题名这般能够人人称快的活动。以无人问津来形容,也毫不为过。
裴旻来到兵部,方才知道武考有多冷清。在他的记忆中,他参加科举文试的时候,尚书省的大门口汇集了将近三千余人。其中有两千考生,余下都是附近考生的家长或者看热闹的百姓,而现在他面前竟然除了兵部的门口把守的六名士兵,整条大街居然空无一人。
“不会是走错了吧?”裴旻看了看高挂着的匾额“兵部”二字,甚至产生了这般怀疑。
“看什么看,军事重地,闲人免进!”一个兵卒瞠目怒喝。
裴旻见兵卒威风凛凛的,心中恍然,兵部地位比不上尚书省高,但是百姓对兵部的惧怕,明显超过尚书省,一群凶悍兵老爷处事的地方,寻常百姓哪敢顿足。
裴旻走到近处,正想将掏出身份证明。
兵卒直愣愣的看着裴旻,忽然惊呼道:“你是裴旻?”
裴旻心头一乐,想不到自己知名度不低,这兵部守门的兵卒都知道自己了,颔首笑道:“正是在下!”
兵卒换上了笑脸道:“原来的文曲星来了,郭尚书念叨好一阵子了呢,小刘,将文曲星领进去。”说着对裴旻嘱咐道:“兵部属于军事重地,其中有很多机密不可乱闯。好好跟着小刘,他会带你去报道的。”
裴旻分得轻重,慎重的道:“小哥儿放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