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连滚带爬的往破庙外跑了出去。
李嗣业一手抓着已经恢复的臂膀,突然给了自己一计耳光……他的劲力是何等惊人,直将自己的半边脸打肿了,骂了自己一句“猪油蒙了心!”心中想着:裴旻年不过弱冠,高中了文举状元不说,依旧不甘于此向着武举冲刺。自己呢?自己空有一身武艺,却为了走捷径跟徐凯这样的小人为伍,还鬼使神差的为了一个不切实际的承诺,动了邪念,实在惭愧……
这天下大道,哪有什么捷径可言,脚踏实地才是正理。
小卒,小卒又如何,名动天下的大将军薛仁贵不就是从小卒起来的?
李嗣业如今回想起来自己对徐凯这样的小人生出了向往的心,是有多蠢……
他目光从迷茫转为决绝坚定。
{ } 无弹窗 裴旻淡淡的看着窦辰、引导官观察他们微末细小的举动,意图从他们的表情上看出一些东西。
引导官怒瞪着巨汉,有些咬牙切齿:窦辰刚才只是叫他过去说了几句话,就短短的一盏茶时间便闹出了事情来。真要追究责任,他难辞其咎。况且巨汉招惹的人还是裴旻:裴旻即将来兵部任职,比起他不入流的书令史,裴旻只要来兵部报道,直接是九品令史,地位要他高上一截。现今裴旻深得太平公主器重,还是她的榻上男宠,飞黄腾达,自不用说。
此事若让裴旻心里有了疙瘩,自己在兵部的日子怕是难熬,引导官心念于此,看着巨汉的目光更是不善。
窦辰一脸肃然,看不出心里想什么,几乎没有多做犹豫,开口道:“蒋华扰乱考场,着实可恶,赵谦,将此人记录在案,三年内不许他报考武举……”现在大势在裴旻手中,他若强行取消裴旻资格,后果绝非他所能承受的。
引导官赵谦应声领命。
巨汉闻言依旧不吭一声,大步向外走去。
裴旻淡笑着看着窦辰,心底有七成把握,他就是布局中的第二步:赵谦地位太低,是他的可能性真的不大。
窦辰让裴旻看的心底发怵,面上强作镇定,心中已经后悔,后悔自己鬼迷心窍答应了常元楷的要求,更想不到裴旻小小年纪,如此了得,直接控制了局面。今日之事,怕是无法善后了,硬着头皮喝道:“考核继续,你们速速选马,马术测试即将开始。”
周边的考生听到窦辰的话,一哄而散。
裴旻收回了窦辰身上的目光,望了那叫蒋华的巨汉一眼,心底奇怪:他巨汉的力量委实惊人,若不是没有趁手武器,鹿死谁手,真的犹未可知。如此人物,居然没有在史上留名,但觉匪夷所思之余,只以为是明珠蒙尘,不去多想。至于窦辰之事,武举之后,定要查个清楚,当前最要紧的还是武举。
既然有人不想让他夺冠,想要从中作梗,那考取武举异等,将是给予他们最强力的报复。裴旻不在多想,心中涌现昂扬斗志,重新为自己选择了一匹骏马……
蒋华给赶出了兵部,头也不回的往家中走去。
他的家不是家,而是城西一间荒芜的土地庙,在长安求生活已经两年余,这两年里,土地庙就是他的家。
迈步走进土地庙,蒋华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肉香,喉头动了动。
一个衣裳较为华丽的壮实男子正用心张罗着这一切,见蒋华回来,忙上前招呼,“兄弟,我的好兄弟,今日可辛苦你了。”
蒋华无视一桌子的酒食,走进了庙里,躺在破庙角落处的那一张塞满杂草的破烂席子上,那就是他睡了两年的床。
壮实男子脸色一变,赶忙上前追问道:“李老哥,别吓兄弟,兄弟胆小,可禁不住你吓!”
蒋华翻了个身子,背对着他淡漠的道:“没打过裴旻,搞砸了。”
壮实男子闻言,跳了起来,厉声道:“李嗣业,你什么意思,你想害死我是不是……我知道了,你是见不得我好,想拉我下水,是也不是?”他的声音都有些发颤了。
蒋华并不是蒋华,他的真名叫李嗣业,京兆高陵人,而壮实男子是李嗣业的同乡,叫徐凯,是一个喜欢胡吹大气的地痞。
徐凯有一姐姐长得美貌,机缘巧合成了常元楷的小妾。徐凯仗着姐姐的势,在常元楷麾下领了一个芝麻绿豆大的校官,自诩威风八面,以为光宗耀祖,衣锦还乡时,漫天吹嘘,将自己说的如何了得。
李嗣业祖上是跟着大唐战神李靖扫北的陌刀卒长,祖父是跟着苏定方征西突厥,平葱岭的陌刀小校,可传到他这一代,家中除了几把锈得不能再锈的陌刀以及残缺不全的陌刀挥舞心得之外,早没有半点从武的痕迹。李嗣业力大超群,凭借祖上留下来几把满是铁锈的陌刀纵横县内所向无敌。
李嗣业有从军之心,却因白身报效无门,找到了徐凯希望得他举荐常元楷。
徐凯表面应承,背地里却担心李嗣业从军,会爬到他的头上,作威作福。非但不为此事上心,反而多加阻拦,白白荒废了李嗣业两年时光。
就在李嗣业性子即将磨光的时候,徐凯得知了常元楷需要一个厉害的人对付裴旻,特地举荐李嗣业。他此举并不是为了帮助李嗣业,而是当了多年的校官,他想更进一步。当然跟李嗣业说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