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从这个细节,便能看出王海宾胸中却有韬略。不过也如孟林、马清说的那样,三营间隔一定距离,在这白天都看的不甚清楚。王海宾晚上出兵,他们若没有收到消息,确实有可能毫不知情。
他们说辞,并没有什么毛病!
裴旻闭眼细细思量:
“昨夜安排好营垒,与马将军商议了会儿军事,各自就睡去了。”
“直到天明,我们才发现王军使的营地,人去楼空,全然不知缘由。”
“末将与马将军不敢贸然妄动,只能安排斥候跟着足迹去找军使下落。”
“不想探知军使为吐蕃大军包围,这才匆匆起兵,去营救王军使,只是晚了一步。”
……
孟林、马清的说辞,一遍一遍的在他脑海里闪过!
突然一个细节,在他脑中闪现!
裴旻眼中闪过一丝盛怒,毫不犹豫的道:“杨云、肯德里克,你们分别向左右向西方迂回,绕一个大圈,去先前我们路过的战场,抵达目的地后,直接快马回来。”他又点了五个人,以不同的方式前往王海宾阵亡的战场,迅速赶回。甚至还安排了一个兵士骑马慢行的。
两个时辰之后,杨云先行回来,又等了一刻钟,肯德里克赶了回来。除了那个骑马慢行的,所有安排出去的人,回来的时间不超过三个时辰。
得出如此结果!
裴旻脸上抹上了一层寒霜,他又安排兵士往来军马场与孟林、马清的营地,寻找尸体。
果然!
在彼此营寨相会的途中,分别找到了两具尸体。
“证据”有了!
这就是证明孟林、马清清白的证据,他们没有收到王海宾传讯的证据。
裴旻将两具尸体带回了军营。
薛讷看着两具尸体,怔怔发呆,好半响才道:“难道真是天意?”
裴旻看着一脸伤痛的薛讷,没有说任何的话。他有一种预感,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孟林、马清的按兵不动,或许还有更加深沉的意义。那么多大将军、将军为他们说好话,事情远不如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只有等郭元振的消息,才能确定他心中所想是否正确。
等了四日,薛讷的心腹送来了郭元振的密信,信中将杨楚客、康海源、李昌、马卫、赵成恩等人的关系,详细的理清道明。
裴旻看着郭元振的来信,脸上的寒意更盛。
薛讷惊疑的看着裴旻道:“难道还有隐情?”
裴旻笑道:“太公等着看好戏吧,孙儿会给王军使讨个公道的。尽管我不知缘由,但是所有参与其中意图包庇的人,一个都不会放过。”他是笑着说的,可薛讷却从那笑容中,觉得有股莫名的寒意。
薛讷一脸的震撼,沉声道:“真有那么严重?”
裴旻颔首道:“此事恐怕就我们少数几个蒙在鼓里,就算他们不是幕后黑手,这包庇罪绝对跑不了。”
薛讷忽道:“或许我知道缘由,当初我开军事会议的时候,王军使曾反驳过白道恭的主意。只是他堂堂四品将军,不至于气量如此狭小吧!”
裴旻冷笑道:“人心难测!”顿了顿,他道:“孙儿要去长安一探,找个外援,事情太大,一个人,扛不起。”
薛讷毫不犹豫的道:“算上太公一个,我们一起扛!实在不行,就让太公出面。你前程远大,有大好的前景。不比太公,行将就木。”
裴旻摇了摇头道:“太公的好意孙儿心领了,您老是将军,掺和进来反而坏事。”说到这里,他决然道:“于公孙儿是防御副使兼御史中丞,于私王军使英雄了得,不为公理正义,也要为自己的道德底线为他讨个公道。此事由孙儿来处理,最合适不过了。只是想要将他们一网打尽,必需布个局,布个大局才是。”
{ } 无弹窗 白道恭的话让薛讷迟疑了起来。
他与王海宾有过几次接触,知他懂兵知兵,性子豪爽,用兵大胆,一往无前。以他的脾性,一但发现吐蕃欲退,传令与追击定会同时进行。而不是等候传令兵回来,三军一起行动,延误战机。
不排除确实有传令兵没有传至,为吐蕃游奕军所杀的可能!
杨楚客、康海源、李昌、马卫、赵成恩诸将也在这时先后赶到。
听极缘由,康海源道:“大使,无视将令,坐观胜负致使丧师,不论哪一项都是天大的死罪。孟、马两位将军与王军使素无往来,也不是惧战怕死之辈。这无仇无怨的,没理由搭上自己。”
杨楚客道:“今日之胜,固然是王军使死战之故。孟、马二将拼死托住吐蕃退兵也是关键。不明缘由,惩处有功大将,恐军心不服。”
李昌道:“是非因果,大使调查清楚再行定夺不迟,何必急在一时?”
赵成恩亦道:“我军方刚大破吐蕃退兵,当前之要是收复失地。”
他们你一言,我一言的多为孟林、马清说项。
薛讷见军心如此,心中怒火稍歇,暂时放下此事,传令三军南下洮州,收复洮州失地。
裴旻尚不知情况,一直没有插话,见诸将领命而去,这才问起缘由。
薛讷心知自己这位义孙足智多谋,又足以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