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见骑兵的冲击力完全抵消,裴旻一马当先的杀了上去。
裴旻身上的明光铠在火光中闪闪生辉,格外显眼,他一临战阵,立刻有两名骑手存着侥幸的心里,向他冲杀过来。
裴旻见面前正好有一匹倒地意图挣扎起身的战马,一步前迈足尖一点,身子拔地而起,借力高跃六尺,长剑舞动之际,两名前来狙击他的战士一中前胸、一中脖颈,当即毙命落马。
一脚踩在马背上,再度用力,冲向了最近的一人,施展出了斩虎剑法中的转身劈剑削虎首,身子凌空转着半圈,秦皇剑划过一道长虹,直接将对方的脑袋斩下,颈血狂喷一尺多高。
双脚落地之际,接了一招纵身撩剑斩虎腹,秦皇剑自下而上斜刺挥砍!
无坚不摧的秦皇剑,在刚猛霸道的斩虎剑法的加持下,将另外一名吐蕃骑兵连人带马,从马前胸斜上至骑士的下半身斩成了两段。
从凌空跃起至落地,连斩四人,一气呵成,而且帅气非常。
在战场上凶悍简便的杀敌招数常见,但如裴旻这样潇洒帅气却又简单有效的攻击,实在不多见。
周边的唐军兵卒,大饱眼福,忍不住欢呼起来,士气倍增,嗷嗷叫的涌向了吐蕃兵。
骑兵之所以强,主要是因为机动性跟冲击力,在这人挤人的小巷里,骑兵运转不开,更别提什么冲击力,甚至还比不上步卒灵活,给唐军杀的节节败退。
尚赞婆心知此路有裴旻坐镇,势必难以突围,只能选择向别处突破。
裴旻也不追击,继续回守他的北门。
为了全歼尚赞婆,裴旻早已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他负责宛秀城北门,封常清镇守南门,江岳、李嗣业分别是东西两门,为得就是将突入城中的吐蕃兵困死在了城内,务求全歼。只要他们四将恪守岗位,不露破绽,尚赞婆这支骑兵就是瓮中之鳖,有死无生。
尚赞婆很不好运,避开了裴旻的北门,选择了江岳镇守的东门。
江岳最擅长器械的运用,直接以强弩弓箭以及拒马的配合,将整条长街封锁起来,来一个死一个,连接近城门的机会都没有。
他应该庆幸,江岳手上没有炮石车,不然远近一起袭击,保证让他醉仙欲死。
尚赞婆只能再次冲向南门!
南门的封常清,再一次让尚赞婆见识到什么是指挥的艺术。
封常清是个跛子,身子又瘦小,注定了他不能上阵杀敌。所以他将心思都放在了指挥上,论及指挥水平,裴旻都未必比及的了。
他以弓弩上屋,长枪手堵路,刀盾兵游击的配合打法,将吐蕃骑兵死死压制着。
为了弥补封常清不能上阵的缺陷,裴旻还将肯德里克调给了他由他负责指挥。
肯德里克也展现出了他身经百战的实力,一刀一盾,攻守相宜,领着刀盾兵给吐蕃骑兵造成了巨大的伤亡。
当然真正教尚赞婆做人的还是西门!
陌刀军首次投入战斗,如墙一般的陌刀阵似乎天生就是为了克制骑兵的存在,手起刀落间,人马皆为之毙命。
短短的一个时辰,尚赞婆东南西北四人都走了一圈,然而他麾下的兵卒已经从八千锐减到了三千,他们便如瓮中的乌龟,完全没有了突围的可能……
便在尚赞婆困死宛秀城的时候,论弓仁已经领着六千兵马来到了蒙赤岭的山脚。
他们大大方方的点着火把,毫不掩盖自己的身份一步一步的向山上的石堡城攀登。
论弓仁回望部队就如一条长长的火蛇,对着石堡城进击着。
行至半山腰的时候,论弓仁突然放声高歌:
“伟大的父亲神猴,慈爱的母亲岩魔女……造就了雄鹰一样民族……”
“尊敬的聂赤赞普……您是明灯……吐蕃因您而崛起……”
“贤明的松赞干布……替天行道……泽被大地……”
论弓仁唱的是吐蕃的军歌,依照吐蕃的传说,吐蕃人是猕猴与岩魔女结合而诞生的子民,第一代赞普聂赤赞普创建了吐蕃,松赞干布让吐蕃崛起!
这一首军歌包含了吐蕃的历史,壮大的历程。
但凡大胜或者重大事件发生时,吐蕃上下比高唱此军歌庆贺。
论弓仁与他身后的兵士都是吐蕃人,对于这吐蕃上下人人接会的哼唱的军歌自然是耳熟能详,赞颂的极为标准。
此时此刻石堡城里剩余的兵士听到了远处的歌声,渐渐的聚集上了城头。
军歌以鼓动人心,鼓舞士气为主。
吐蕃的军歌也是如此,朗朗上口,慷慨激昂。
有的兵士已经忍不住低声清和起来。
尚赞婆离去之前,将石堡城的防守重任交给了千夫长巴思。
巴思是尚赞婆的仔细心腹,对于尚赞婆面对的情况局面非常了解。
尚赞婆让悉末朗逼得陷入了绝地,甚至影响了他未来的前途,不得不冒险一战。
此战若成,则大势底定,失去粮草物资的唐军必败无疑。若败,吐蕃在河西九曲一地的大势将去,无力回天。
在这至关重要的时候,巴思只恨不得能跟尚赞婆一起,与之共同抵定大局。只是石堡城过于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