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公,他,他怎么了?”
裴旻神色有些震恐,薛讷是他来到这个世界遇到的第一个贵人。
要是没有薛讷的帮助,裴旻自问没有今日成就。
是薛讷传授他兵法,是薛讷教会他阵仗用兵之道。
没有薛讷的谆谆教诲,他由文入武,没有那么顺利。同样的,要不是薛讷在,要不是他的担保,先天政变的时候,李隆基未必敢用他这个几乎烙上太平公主印的人……
“凉州方面快马传来消息,说太公新年之后已经卧病再床,大夫诊断这是老病,无回天之力。”
裴旻沉默以对,细细算来,薛讷至今已有七十二岁了。
在古代以算是高龄……
蓦然他掀开被褥,叫道:“快去通知李白、王忠嗣,让他们速来见我。”
娇陈道:“李白刚回来不久,估计在府中睡觉。忠嗣,妾身已经去叫了……”
“好!”裴旻穿着衣服道:“我立刻动身前往凉州,娘亲不方便一路奔波,就留在长安吧。你带上小七小八,随后动身,见不上最后一面,给他老人家磕个头也好……”说道最后,他声音都有些变了,眼圈微红,泪水只差没有滚落下来。
李白昨夜跟王维喝了一夜酒,正睡得浑浑噩噩的,听裴旻传唤,洗了把脸,打起了精神,前来相见。
“师傅!”
裴旻道:“我有事去一探凉州,长安这边你照料着。小白会护着你师母往凉州,我娘就交给你了。她在府中,你随意游玩,但她有事出去,安全就拜托了。”
李白正容道:“师傅放心,太师母弟子定会照料妥当的。”
“还有!昨夜我与东海梁家有些过节,那群江湖人凭借武力,在道上黑白通吃,作威作福惯了。来到长安,也不知收敛,你看着处理。适当惩治一番,轻重你自己把握,可以去找隔壁的幽姑娘,了解一下他们的作为,酌情处理。”
“明白!”李白平素放荡不羁,但有事嘱咐他的时候,他向来处理的妥当。性格除了有些皇汉中二,没有什么大的缺陷。
王忠嗣稳重懂事,出入都会知会管家宁泽一声,告之他去哪,要干什么。就是担心家人要找他的时候,找不到。
这一点,李白就不如王忠嗣。
李白洒脱,一旦出门,怕是他自己都不知自己会在哪个酒馆跟哪些人玩乐。
没花多少时间,下人就找到了王忠嗣。
王忠嗣急匆匆的回府,听到薛讷的消息,眼眶也瞬间红了。
薛讷对于他也是恩重如山,他的戟法、骑术、射箭手法都是薛讷亲传的。即便后来薛讷远去凉州赴任,也将薛家戟法的招式留给了裴旻,让他代为传授,并且一直通过书信指点他心得。
“跟你娘亲说声,我们立刻动身!兴许还赶得上见他最后一面!”裴旻慎重的说着。
王忠嗣拔腿就向里屋跑去。
裴旻没有选择骑乘小栗毛,也让王忠嗣放弃义恩,而是从马厩里选了两匹寻常的马驹,这样速度更快。
这一路去凉州,不远万里,小栗毛再擅于耐力奔驰,义恩再如何神骏,亦不可能一口气跑到。
他们要以最快的速度前往,一路上借住驿站不停的换马赶路,坐骑永远处于巅峰状态,远比骑着良驹,一路歇马速度更快。
没有任何的迟疑,裴旻与王忠嗣两人,无声无息的赶往了凉州。
长安这边查士丁尼如愿以偿的见到了李隆基。
李隆基本对查士丁尼的所作所为厌之入骨,但见他给裴旻戏耍的如此凄惨,付出了这般代价,气也出了,心底格外舒坦,也不多加计较了。
毕竟大食国才是真正的劲敌,这大局的轻重缓急,他还是分的清楚的。
至于东海梁家!
公孙幽亦不是易于之辈。
她不在乎公平竞争,但是梁家用这种手段竞争,坏了行规,破了规矩。她也不在手软,直接通过各种渠道打压梁家……
梁家百年大家,但是独裁一切的梁昊给下了大狱,诸多好手也在吃牢饭。
不只是群龙无首,还是苍鹰折翼,给打的全线溃败。
李白也在这个时候发力,当今的官场,谁能不卖裴旻的面子?
再说梁家的垄断,本就不为朝廷所容。
表面上看梁家除了垄断,并没有造多大的危害。
其实不然!
垄断本身就是一种危害,这种不正当的经营方式,只会造成一种结果,让富的更富,穷得更穷。
梁家黑白通吃,跟他抱团取暖的人,能够得到丰厚的利益,而广大的百姓群众,却完全排除了这利益之外。
裴旻不排斥技术垄断,那是人家应得的。
但是东海的地利,应该造福东海所有百姓,而不是造福部分人。
朝廷本有意破梁家垄断,只是受到了干涉,延迟一段时间,好让梁家有个准备。
如今裴旻插手,那股微不足道的干涉力量,完全不成气候。
东海的官员重新整治东海的风气,没有给梁家全身而退的机会。
此次受益最大的莫过于青羽盟了。
一个新生势力,一个百年江湖家族,几乎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