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田小姐好过分,居然要我当面承认自己‘不行’的地方吗?”
太宰治的声音与其说是抱怨,更像是在撒娇。如果不考虑他那微妙的用词,大概会显得更正常一点。
织田深雪眨了眨眼。
“看来,是真的难吃到无药可救了啊。”
几秒之后,她自顾自得出了结论。
“……”太宰治。
“太宰先生每次不想谈论什么的时候,就会故意用相反的方式,试图把对‘前一件事’的注意力移开。”少女非常平静地说,“‘关于做饭的问题,会让你为难吗?”
太宰治陷入了沉默。
半分钟之后,他突然轻轻地呼了口气。
“其实也没有什么,只不过……”青年抬起头,看着天空在夹道的楼栋间流动,不宽不窄的一条,“虽然只是几年之前的事,但回想那些时候,遥远的就像是上辈子一样。”
织田深雪看着他。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走到了单元门口。因为楼道比较狭窄,没法像之前那样肩并肩进去。
于是太宰治落后了半步,看着少女先一步走进楼道。在踏上第一级台阶的时候,她似乎本能一样地转过头,确认他是否跟了上来。
于是青年露出了微笑。
“嘛,我差不多十五六岁的时候,会思考一些既哲学又形而上的东西。”他们一前一后转过一二楼之间的楼梯,楼道里响起太宰治平稳的声音,“比如说,‘人们对麻药中毒总觉得有些害怕,其实酒精也没什么两样,可是人们对于酒精却出乎意外地宽容’。”
织田深雪想了想:“很有道理啊。”
“是吧。”得到认同的青年变得高兴起来,“所以我发明了一种新菜——用麻药代替作为调料的酒,精心烹饪了整整十个小时。想试试吃下去之后,能不能让人出现醉酒的状况。”
织田深雪顺理成章地问:“结果怎么样?”
青年叹了口气:“不记得了。”
织田深雪:“?”
“因为没什么人愿意试吃,所以我只好自己吃完了它。不过在全部吃下去之后——记忆也跟着消失了。”
织田深雪想了想:“消失?是完全不记得的那种?一共有几天?”
“就像是从被画板上抹掉了那么彻底。时间嘛,应该是三天。”
“三天……算是很长的一段时间了。”少女喃喃自语地说,突然回头看向后方,“也许,这代表你成功了呢?”
青年和她对视了几秒,然后用力点了点头:“我也这么觉得!”
“对吧。”
“嗯嗯……注意台阶啊深雪酱!”
织田深雪趔趄了一下,因为青年的“提示”,本来并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步子,差点磕在上一级的水泥槛上。
等她险险站稳身体,维持着半回头的姿势,就对上了太宰治“我就说要小心啦”的眼神。
织田深雪:“……”
行吧。
“说起来……想要看到结果的话,就算没有别人,太宰先生也可以提前拿个相机,然后调整成录制模式。”
两人短暂地安静了一会儿,然后织田深雪说。考虑到对方提到的时间是六七年前,她刻意把“手机”换成了“相机”。
“……”
青年的脚步声突然停了下来。
“对啊!我当时怎么没想到。”太宰治一只胳膊挂着买的东西,另一只胳膊搭在了楼梯上,是个标准的失意体前屈,“可恶,实在是太失策了……”
“那后来呢?听太宰先生的意思,应该有段时间没做过饭了。”
眼看对方要扎根在楼梯间,织田深雪赶紧出声打断。这次她等待了一会儿,身后才响起青年的声音:
“后来公司参与了同行竞争,出现了不少裁员和跳槽的状况。我本来也打算另寻他处,没想到上司提前办了病退,只好接下了对方的工作。”
“……之后就变得忙了起来,没什么时间做这些了。”
“听上去非常的波折啊。”少女思考了一下“特殊服务业如何升职”的问题,无果后干脆丢到了一边,“后来就是你说过的,遭遇了同行的恶性竞争?”
青年反应了几秒,仿佛突然才想起这个设定:“嗯。”
“这样……”
他们边说边走,抬头已经到了五楼。这一层有三户人家,左边是织田深雪租住的地方,右边住着叶奈仓——折原临也。而中间那户,空了有一段时间了。
因为小区的位置不尴不尬,又有传言说快要大规模拆迁,住户短期的空置是很常见的事。
过去织田深雪没觉得有问题,但经过折原临也掉马这件事,她不得不怀疑,对方是直接租掉了剩下的两间。
少女一边想,同时单手在包里摸钥匙。青年停在她身后,低头看了一眼门锁,很随意地说:“是十年前的那种旧型锁啊……安全性好低。说起来,这边的房子,比织田小姐在横滨的家旧了不少。”
“因为只是临时租住,所以没太考虑环境。”织田深雪把钥匙夹出来,然后插|进锁眼里,“这两年也没遇到什么问题——太宰先生居然分得清锁型吗?”
“有段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