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脸色有些发白,身体抖得所有人都能看见,但还是慢慢站了起来。男人不耐烦地啧了一声,直接过去拽了她一把。
女人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叫声,但很快憋了回去。而男人的神情突然变得有些兴奋,很快把她半扯半拖的拽了出去。
织田深雪看着这一幕,没有感到惊吓或者恐惧。只是那个男人露出的眼神,让她说不上来的……不太舒服。
“砰。”
仓库的门关上了。
“……费佳,这是怎么回事?”
在一阵沉默之后,织田深雪伸出手,拽了拽旁边少年的袖子。
费佳的目光放在虚无的地方,不知道在想什么。又过了一会儿,他才低头看向身边的女孩:
“她不是第一次被叫出去了。从我被关进来开始,已经是第三次。”
虽然是回答织田深雪的问题,但他在说话的时候,却仿佛不止告诉她一个人。
事实上,织田深雪也确实没有听懂。然而在剩下的人里,那个三十多岁的女人骤然白了脸。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那个被突然带走的年轻女人,才重新回了仓库。
她看起来没受什么伤,只是换了一件上衣,脸色有些发白。织田深雪看着送她进来的男人,还没分辨出是不是昨天的那个,就被一只手蒙住了眼睛。
“别看了,咳咳。”费佳还是在咳嗽,听起来完全没有好转的意思,“没什么可看的。”
“……”
织田深雪看着遮挡在眼前的手,能闻到少年身上某种特殊的气味。他的手指冰凉,就和这个人给人的感觉一样,从认识到熟悉,都是一副沾染不上什么温度的感觉。
她有些懵懂,但又似乎隐约知道了什么。
不过,女孩并没有挣扎。
她在并不纯粹的黑暗中数了一会儿呼吸,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还听到了身后这个人的心跳声。
等到费佳突然移开手指,织田深雪眨了眨眼睛,发现仓库已经回复了“平静”的模样。
那个被送回来的女人坐在之前的角落,抱着身上的外套,闭上眼睛开始睡觉。其他人都不再关注她,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咳咳,咳。”
黑发的少年又忍不住咳了几声,织田深雪蓦的回神,然后往侧后方挪了挪。
回到熟悉的距离之后,女孩转过头,看着对方因为剧烈的喘息,短暂染上晕红的脸:
“费佳,你的感冒,是不是变得严重了?”
少年摇了摇头,停顿了几秒,又点了点头。
“习惯了,”因为频繁的咳嗽,他的嗓音更哑了一点,“几天后就能自然好。”
“……”就不怕最后熬成肺炎啥的?
从理论上来说,并非病毒性感冒引起的症状,过上七天差不多就能自愈。但人体不是机器,“自愈”和“伴生症状”,几乎同时存在于天平的两段。
看着少年一副习以为常的表情,织田深雪莫名有点不高兴。但再想想,她又觉得自己很无理取闹。
“喂,费佳,”最后她问,“你能不能在心里许个愿,就是“我希望感冒能好”之类的?”
少年那双紫红色的眼睛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织田深雪怀疑对方是不是没听清,然后听到他问:
“……是你的能力吗?”
他的声音很轻,显然不打算让第三个人听见。
织田深雪沉默了一会儿,并不奇怪对方能想到。
毕竟,这几天的相处让她确信,费佳真的是个非常聪明的人。
“我……不是很确定,不能肯定我有没有个性。”她说,“反正也没有别的办法,万一起作用了呢?”
她没有细说自己能力的情况,但这句话是真实的。
费佳也没有追问,短暂地闭了一会儿眼睛,然后重新睁开:“好了。”
他的表情非常认真,甚至让织田深雪都感到了一点内疚——如果,她对自己能力的那些猜测,其实是假的呢?
是不是反而给了自己的小伙伴,一点虚假的奢望?
如果不是最后的理智拉住了她,或许女孩真的会对这个认识不久的少年,把自己的情况和盘托出。
但她最终保持了沉默。
不知道是那虚无缥缈的“能力”真的发挥了作用,或者只是自然的痊愈——之后的两天,原本咳到快要闭气的费佳,显然易见的好转了。
也是在第二天的早上,织田深雪还在半梦半醒的状态,大门在一声巨响中被打开。
清晨的凉风从外面灌入,睡梦中的女孩猛地惊醒。有一瞬间,脑海中浮出“是不是来了救援”的念头。
然而几秒之后,一个之前从来没见过的男人,走进了这不大的仓库之中。
他的目光森冷,在所有人脸上缓缓划过一圈。然后完全没有寒暄的意思,声音中的杀意呼之欲出:
“昨天晚上,团队里死了个兄弟。把你们这几天的情况说清楚,如果之后找到了那个人,我可以考虑放你们出去;不然,就一起去为我的兄弟陪葬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