衫单薄,还给了我衣服。听说我想去咸阳,还给了我盘缠。”
李水点了点头:“这人也算是个好人了。”
王老实说:“我到了咸阳城之后,依然是一文不名的穷小子。后来在老岳丈的酒肆干活,天长日久,干脆娶了他的女儿。等老岳丈死了,这酒肆就是我们夫妻俩经营了。”
“这些年,我一直想要回去报答恩公。但是酒肆虽然能让我们温饱,却没让我们大富大贵,我们也凑不起来路费。直到谪仙来了,我终于积攒了一些财富。”
“我想着,寻个空闲的时候,去楚地寻寻恩公,至少告诉他一声,当年他救的乞丐活下来了,一直念着他的好。”
李水说:“这很好啊。”
王老实忽然又哭了:“然而,还没等我去北地。恩公的女儿却忽然来了,她跟我说,官兵诬告她一家人是反贼,不仅把财物搜刮一空,连人都绑走了。她是机缘巧合,才逃出来的。”
李水和李信对视了一眼。
李信说道:“应该是王翦的人。”
王老实对李水说道:“小人这几日,一直想找个机会,向谪仙求个情,恳请谪仙帮忙,把恩公给救回来。但是谪仙一直忙着公子的事,小人实在不敢打扰。如今小人要去北地郡了,情知再拖下去,恩公必死无疑,因此老着一张脸,想要求谪仙救命。”
李水沉默了好一会,恍然大悟:“你是想说,以前有人救了你一命,现在他被冤枉成反贼,所以你想知恩图报,求我救人?”
王老实连连点头:“是啊,是啊。”
李水一脚踹过去:“一句话就能说清楚的事,你说那么多要饭的事干嘛?你怎么不从盘古开天辟地开始讲呢?”
王老实一脸尴尬,小声说:“小人是想,是想说说之前的悲惨生活。好教谪仙知道,当年的那一碗饱饭,贵过千金。或许谪仙一感动,便不会推辞了。”
李水说道:“即便我不感动,也不会推辞。此人的女儿前来咸阳告状,我自然是要管的。派人查一下吧,若他真的没有通贼,我必定把人救回来。不过……若是他通贼了,我也决不姑息。”
王老实沉默了一会,低声说:“若恩公通贼了,求谪仙不要告诉那姑娘实情。”
李水点了点头:“这姑娘在哪?”
王老实说:“在我家中,我已认他做了义女。”
李水说:“行了,你可以走了。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王老实千恩万谢,骑着马走了。其实这时候,三位公子的大队人马,远远的还能望见。王老实骑着快马,用不了一刻钟就能跟上。
等王老实跑远了之后,忽然想起来,谪仙楼里面还有几个伙计,想要进入商君别院做护卫。王老实本想折返回去,再告诉李水一声。但是转念一想,那几个伙计五大三粗,十分有力,而且干活的时候任劳任怨,从来不计较工钱。
王老实忽然嘿嘿笑了一声:“干什么不是吃饭呢?就在我谪仙楼干活吧。”
想到这里,王老实快马加鞭,向伏尧的车驾追过去了。
…………
等王老实走了以后,李水有点感慨,对李信说:“李兄,你说这王翦是怎么想的?好好的平叛不就完了吗?偏偏要搜刮百姓,诬人为盗,这要是坐实了,一世清名,付诸流水啊。”
李信也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感慨说:“也不知道为什么,这王氏像是疯了一样,总是作出种种匪夷所思的举动来。”
李水点了点头:“是啊,我真是看不透这世人。”
…………
宋娥呆在王老实家中,生活富足而安定,这与在楚地的时候,简直是天壤之别。然而,宋娥心中依然闷闷不乐,因为自己的父兄还在楚地受苦。
幸好身边有一个项献,时常安慰她。
项献表面上乐观豁达,其实内心深处,也很是纠结:这咸阳城,似乎很不错啊。常听人说,暴秦暴秦,可是咸阳城中的百姓,似乎其乐融融。我们造反,是为了恢复大楚,可是恢复了之后呢?
夜深人静的时候,项献总是在怀疑自己,若楚国重新建立,楚人能像秦人这样,安居乐业,不用担心饿死吗?
项献是项氏的旁枝,虽然盯着一个项氏的名号,但是平日的生活,与贫民无异,因此他对穷人的世界很了解,比项羽这种世家子弟了解的多多了。
而了解的越多,项献就越怀疑自己的造反大业。
这一日,项献陪着宋娥,又在王老实家中闲逛。
忽然有一个仆役急匆匆地走过来,对宋娥说道:“有商君别院的匠户来了,说要请姑娘到商君别院去一趟。”
宋娥顿时大喜,问道:“可是谪仙听说了我父亲的事?”
那仆役说道:“这个现在还不知道。不过既然是商君别院的匠户有请,八成是谪仙要见你了。”
宋娥眼睛一亮,对项献说道:“你陪我一同去。”
项献也没有推辞,点头答应了。
这时候,他内心深处还存在着刺杀李水的念头。如果能提前一步混进商君别院,刺杀了李水,那真是大功一件啊。
他们两个坐着马车,很快到了商君别院。
牛犊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