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刃疾看见胡亥面露犹豫之色,似乎已经放弃弹劾伏尧了,顿时松了一口气。
他正打算找个借口离开这里的时候,外面忽然有个仆役急匆匆地跑进来,对胡亥说道:“公子,公子,出大事了。”
胡亥立刻问道:“何事?”
那仆役说道:“扶苏公子刚刚离开了。”
胡亥微微一愣:“离开了?”
明日,就是大队人马启程的日期。众人都应该跟随皇帝,一块回咸阳。扶苏为何先行离开?
胡亥问仆役:“你可打听到了,他为何先行离开?他是回咸阳了吗?”
仆役说道:“扶苏公子为何先行离开,小人不知道。不过他不是回咸阳了,而是往西边去了。”
胡亥眉头紧皱:“往西边去了?在这个时候去西边,他不回咸阳了吗?”
冯刃疾看见胡亥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了,顿时大喜。
他干笑了一声,朝胡亥拱了拱手,说道:“公子,下官先告辞了。”
胡亥淡淡的说道:“等等。”
冯刃疾身子一僵,勉强露出个笑容来:“公子……还有什么事吗?”
胡亥淡淡的说道:“本公子,需要你再弹劾一个人。”
冯刃疾苦着脸解释说:“方才下官不是已经说过了吗?这义渠城没有任何可以弹劾的地方,想要在这里找到伏尧公子的错处,实在是太难了。弹劾的多了,反而容易引起陛下的反感。适得其反,得不偿失啊。”
胡亥微微一笑,说道:“本公子不是要弹劾伏尧,是弹劾扶苏。”
“扶苏……”冯刃疾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干笑了一声,说道:“公子和扶苏,有什么仇怨吗?扶苏公子待人宽厚,向来是以理服人。下官不曾听说他曾经和谁结冤啊。怎么好端端的,公子要弹劾扶苏?”
胡亥淡淡的说道:“不论是扶苏还是伏尧,都是太子之位的争夺者。扳倒他们任何一个人,都对我有利。”
冯刃疾叹了口气。
胡亥又有些兴奋的说道:“这时候弹劾扶苏,正是时候啊。如今扶苏去了西边。不在父皇眼前,我们趁机说他一些坏话,他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冯刃疾皱着眉头说道:“可是……”
胡亥瞪了瞪眼:“可是什么?莫非冯大人觉得,本公子的剑不够快吗?”
冯刃疾干笑了一声,说道:“够快,够快……”
胡亥摆了摆手:“滚吧。”
冯刃疾应了一声,小心翼翼的离开了。
来到街上之后,冯刃疾就开始长吁短叹。
这胡亥公子,就是一只老虎啊,动不动就要吃人。我怎么就被他给盯上了?真是太倒霉了。
弹劾扶苏公子?扶苏公子确实不在陛下眼前,可是淳于越在啊。
淳于越饱读诗书,满嘴的仁义道德,可是他可绝对不是吃素的啊。
得罪了淳于越,自己能有好果子吃吗?这可怎么办?
上次因为仙纸的事,已经弹劾过淳于越一次了。幸好他比较大度,没有追究。这一次要是弹劾扶苏公子,那绝对是戳到了淳于越的死穴,他肯定会不死不休。
冯刃疾使劲的叹了口气。
他越发的想要离开官场,回去耕种几亩薄田,安安分分的度过这一生了。
就在这时候,有人拍了拍冯刃疾的肩膀。
冯刃疾吓了一跳,猛的回过头来,发现是李斯的仆役。
冯刃疾叹了口气,生无可恋的问道:“廷尉大人,可有什么吩咐吗?”
仆役说道:“廷尉大人说了,这一次没有成功,罪责不在你。大人是非分明,不会无端的指责你。不过……日后你可要用点心了,类似的事情,不要再发生了。”
冯刃疾点了点头,心里却在疯狂的吐槽:类似的事情?还想让我弹劾别人?真是要命啊。
李斯的仆役走了,冯刃疾心情抑郁,在义渠城中信步乱走,最后走到了茶楼跟前。
上次饮茶的情景,历历在目,于是冯刃疾进去了。
他想告老还乡,但是他也知道,那些朝中重臣不会允许他离开的。
既然如此,那就去喝一杯茶吧,饮茶的时候,畅想一番隐居的生活。
虽然短暂,但是也不失为一种放松。
冯刃疾在茶楼之中,一连坐了几个时辰,等他再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冯刃疾看了看路,向自己的住处走去。
当他经过一个小巷子的时候,忽然听到里面传来一声闷哼。
冯刃疾微微一愣。
他扭头朝巷子里看了看,这巷子漆黑一片,里面是个死胡同,根本没有人家。
是谁在这种黑乎乎的巷子里面?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冯刃疾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鬼使神差的,他朝巷子走过去了。
他站在巷子口,探头探脑的朝里面看。
结果有一把明晃晃的剑架在脖子上了。
冯刃疾的身子一僵,顿时不敢再动了。
他低声说道:“壮士,有话好说。”
黑暗中那人却不说话,一直用剑逼着冯刃疾,把他带到黑漆漆的小巷子里了。
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