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家老太太满头白发,穿着老式旗袍戴着眼镜坐在花厅的椅子上翻书,她抬眸看来,又再扶了扶眼镜,才收起眼底的惊.艳。
只看模样,霍衍怎么看都比左棠更像是左家人,但现代科技发展,假的不会变成真的,左棠才是她真正的孙儿。
“棠棠,坐这里来,奶奶眼睛不好,让我看看你。”
老太太对左棠和穆晟宁招手,并指了指左侧落进一半阳光的座位。
穆晟宁轻轻点头后,继续走近,把喜欢晒太阳的左棠放到阳光的那一侧,左棠立刻有所感知伸出手来感受。
又想起这里有人,左棠放下手,礼貌地问好,“奶奶好。”
不考虑她是左家人,只听声音左棠感觉她是一个和蔼可亲的老人家。
“是个漂亮的孩子,和阿宁很登对。”
老太太退休前在大学里做医学心理和社会心理学方面的研究,穆晟宁的母亲是她带过的、最喜欢的一个学生,也是最常回学校里看她的一位,穆莎和穆晟宁的出生也是在她的见证下到来。
“嗯嗯,我也这么觉得,”左棠点点头,对于这点并不心虚地认下了。
穆晟宁在左棠后背抚了抚,也是一种无声认同。
“您有什么话但说无妨,”穆晟宁记忆里对左老太太较为模糊,但进来这里后,他就知道左老太太真正要见的人不是左棠,是他。
“棠棠他爸妈一直瞒着我,没必要,我这一生都经历过多少事情了……”
老太太无奈摇头,她是在和近期左彦博几次通电话听出异常,自己打电话问京城的朋友,然后才知道了换婴事件和左棠重伤失明的事情。
她再打电话说她知道后,左彦博才如实相告,她才在那时知道左棠和穆晟宁已经登记结婚了。
然后她就收拾包裹,让保姆送她来京城了。
“不仅你.妈妈是我的学生,棠棠妈和丁宇萱也听过我的大课,找我问过问题。你.妈妈读书期间对我的研究很感兴趣,我开的课,她都会来听。玉君比她小六届,丁宇萱是小九届,是同大学城来旁听我的课。”
对读书期间的她们,老太太除了对穆晟宁的妈妈纪心娴有所偏爱,对叶玉君和丁宇萱都如常对待,而能记住她们是因为一个后来成为她的儿媳,一个是颇有知名度的明星。
老太太扶住额头停止回忆继续说明,“丁宇萱知道我,自然是知道玉君的情况,时间太巧合了,让我不得不提。”
“22年前你爸妈是应我的邀请,带着你来医院看望玉君回去的路上出的事故,我愧疚半生,无颜见你和你姐姐。”她所能补救的就是请京城里的老朋友多拂照穆晟宁和穆莎,她尽量不出现勾起他们的伤痛。
在当时,她的原意是和喜爱的学生分享备受期待小孙子出生的喜悦,却不想学生和爱人孩子回程遭遇车祸,司机在内的三死一伤,穆晟宁是他们用生命保护下来。
在穆莎带着穆晟宁出国后,她无颜在京城待下去,选择回秋水老家去。但现在回顾起来,那一天的事情发生的并不止有车祸。
“应该就在那前后,或者就是在那一天,棠棠和霍衍被换了。这只是我的怀疑还未求证,也没有告诉其他任何人,我不确定你们的车祸和换婴有没有关系。”
若真的有关,她一定要为她最喜欢的学生讨回公道,让那些人绳之以法。
穆晟宁揽住有些被老太太话里意思吓到的左棠,他跟着去回顾他应该记得的那一天,无奈摇头。
“车祸前后一个月的记忆,我都不记得了,阿姐也没有告诉过我。”
或者念高中、学业繁忙的穆莎也不知道爸妈和他,是去看望叶玉君和刚出生的左棠回程路上出的事故。
亲人离世加重了穆晟宁的车祸后遗症,他直接忘记了那段记忆。
老太太再次和穆晟宁道歉,“对不起。”
穆晟宁轻轻摇头,“车祸发生和您无关,您不用歉疚,我不怪你,我爸妈也不会。”
真正要追究的是那个原本被定义为“意外事故”的车祸背后是否有黑手。
老太太闻言一直忍着的泪水落下,她再看去穆晟宁怀里跟着红了眼眶的左棠,在这个充满遗憾的旧事里终于有一点让她安慰的地方。
那就是她的小孙子和她最喜欢学生的孩子走到了一起。
侧过身老太太将轮椅下柜子里一直放着的红色盒子拿出来,递给左棠和穆晟宁,“这是阿宁妈妈当年送给棠棠的,事故发生后,我作为纪念单独收起来了,现在送还给你们。”
车祸惨案事故发生后,它们作为给新生儿的礼物已经不太合适,老太太就单独把它收起来,并在不久后一起带回秋水,现在又把它们带来,物归原主。
左棠侧身向老太太的方向,伸出双手,“我想摸摸。”
穆晟宁先伸手接过这对迷你尺寸的金镯金链子,但才经手这个链子,穆晟宁脑袋里就闪过几个破碎的画面。
他爸妈领着他在商场里买礼物,并让他帮忙挑选,他选择了一只凤凰形状的项链坠子。
这个记忆片段紧接着是一个保养得宜,年纪在四五十岁间的老妇在大声斥骂育儿室的护士,在她们身后的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