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请,”翟书辛一杯茶放到司空宁手边,又指了指食盒里的点心,“这几样都是棠棠格外爱吃的。”
也是他亲手做的,算是回敬司空宁在河边为左棠的那一顿忙碌。
“谢先生,”司空宁喝了口茶,又再吃了一块桃花形状的点心。
闲谈还在继续,话题已经和左棠无关,而是翟书辛提供视角为司空宁重新盘点一些政要问题的处理方式。
同时,他也在进一步试探司空宁对于夫郎参与政务的态度。
如常对待,司空宁眼里的他和左荣并无不同。
仅这点上,司空宁的确比他的父皇要好上千万倍了。
“先生可有兴趣在朝中兼任太傅一职?”司空宁感觉翟书辛只在荣成军里谋事,有些屈才了。
摇摇头,翟书辛起身,“夜风起了,陛下路上小心。”
司空宁没再坚持,眼下的确不是什么好时机,而作为左棠的夫婿,他应该有的是机会听翟书辛教诲。
“谢先生成全!”
司空宁知道,翟书辛的这一关他已经过去,完全出乎他意料的轻松。
再一鞠躬低头,司空宁先从临风亭里下去,和远处的孔安等人汇合回驿站里,此次随行的大臣家眷里只有少部分人能入住驿站,大部分还是就地扎帐篷。
临风亭这边地理位置隐蔽,还有侍卫和暗卫排查闲杂人等,不相干的人没有机会撞见司空宁和翟书辛在这里谈过话。
——
一.夜修整后,车马军队继续往皇城行进,三天后先头大部队抵达,再半天皇帝轿撵和皇亲国戚重臣的车轿抵达。
文武大臣随皇帝进宫,他们的亲眷各归各府。
左棠可能是身体渐渐适应了晕车,也可能是知道快熬到头了,这行程的最后一天里状态不错。
左棠主动和翟书辛开口,“爹爹和父王一起去吧,我先回家去见祖母。”
翟书辛仔细看左棠的模样,依旧病恹恹的,但没有再继续加重,太医们也说只要之后好好休养就能恢复,相比以前左棠一病就是几个月半年,这次可以说非常有好转了。
“好,”翟书辛轻轻一点,再抚了抚左棠的头发,不说更多或惹出左棠不舍的话。
下车,翟书辛跳上一匹黑色骏马,策马行进到了左荣之侧,荣成大军的旗帜在他们身前身后飘扬。
今日回宫,司空宁就会宣布荣成军搬师北境。左荣为主帅,翟书辛为军师,势必扫平那年年秋冬来犯的草原部族。
翟书辛虽然是夫郎的身份,但他的功勋战绩在荣成军的功绩榜里一笔一划记录着。
大成王朝里有一部分夫郎以翟书辛为荣,但有一部分夫郎、哥儿比那些老古板卫道夫还要痛恨不齿翟书辛上战场的行径,认为他的存在抹黑了温顺柔弱美好的夫郎形象。
左棠一直以为大部分人都和他一样喜欢和钦佩着他的军师爹爹,即便没有他这种程度的喜欢崇拜,也不会凭白无故地污蔑、辱骂。
左棠很少有机会这么乘坐马车在闹市中的街道经过,他扒在马车车窗边,透过纱网隐隐约约地看到行人,也听到了一些人的议论,简直恶毒到超乎想象。
什么不守妻道,什么秽乱军中,什么以色治军、浪得虚名……
“停车!”
“公、公子……”林佩被左棠勃然大怒的冷峻脸色吓到。
她从来没经过左棠发脾气,再苦再难吃的药端来,左棠也从未迁怒过身边人。
左棠依旧没有要迁怒林佩和神情无措的李嬷嬷,但作为人子和被保护的国民,他不能当自己没听到,站起身,左棠取下马车内壁挂着的马鞭,自己走去掀开了帘子。
驭车的国公府车夫和马车周围的侍卫立刻停步,左棠也不跳下来继续稳稳地站在马车的前廊上。
“去把那边穿白衣服戴面巾的那四人带过来。”
那四人俱是夫郎哥儿,年龄最小和左棠差不多,最大却是和翟书辛相当,但容貌身材比起每日习武锻炼的翟书辛差多了。
左棠乘坐的马车上还插着荣成国公府的旗帜,那些人有意再马车经过时高谈阔论,可不就是说给马车里的人听的。
当然他们并不知道马车里是左棠,当前头过去的那些押送行李、御赐物品等先归府邸的马车。
那四人衣服的颜色偏素淡,但料子却不是普通百姓能买得起的。
他们被国公府侍卫带来时,他们随行的家丁试图阻止,然后三两下被打倒在地。
左棠居高临下地看着这四人,“查清楚了?他们可是大成子民?”
“我是御使大夫董家的大夫郎,哥儿莫要学你夫郎爹爹,大庭广众之下抛头露面,贻笑大方了!”
年长的那位夫郎戴着毡帽面巾,但他看左棠的眼底透着浓烈无比的嫉恨。左棠和他从未谋面,这仇恨来自他二三十年如一日地恨着翟书辛。
“启禀公子,他是御史董瑞的续弦,那俩个是他的继子哥儿和外甥哥儿。”护送左棠回府的侍卫长,躬身回话。
“作为大成子民,如此诽谤保家卫国的英雄和军士!你可知罪?”
左棠不多搭理这四个身体看起来比他还弱的夫郎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