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金:“那就不要把我认成他。”
室中静悄悄了许久,洛修斯要准备再次入睡的时候,忽然听见缪金问:“你会有一天离开这里吗?”
洛修斯愣了愣,没说话,默认了缪金的说法。
可缪金像看不懂洛修斯的默认,喃喃着:“你没有变老,你也没有多少人的需求,你说你认识的是以后的我。”
他没再说下去,只是抱紧了洛修斯。
缪金没再胡闹——洛修斯以为他养大的不死族君王长大了。
毕竟这种来了又走的情况,即使是现实的缪金,也会和他闹掰。
事实上已经掰过一次了。
但第二天清早,洛修斯发现可能是昨夜他想多了。
他理所当然地醒在睡觉的床上。
但他的手腕被制在头顶,缪金撑在他身上,在他肩窝里磨蹭。
“怎么了吗?”洛修斯皱起眉毛,察觉事况不对。
缪金语意不明道:“我起来了。”
“我当然知道你起床了……呃,”洛修斯猛地意识到了缪金的一语双关,严肃起来,“刚起床不要闹事,乖乖去洗漱吃饭。”
“我洗漱过了,”缪金垂着眼,他睫毛很长,姑娘一样秀气地卷翘着——和他本人的性情一点都不相符,“所以我可以亲吻你了吗?”
洛修斯有些反应不过来。
昨天的缪金还不是这样子。
昨天还遮遮掩掩着生怕他看出或者误会什么,今天为什么会变性了?
洛修斯皱眉注视着他。
但洛修斯根本不知晓即使在这种年轻冲动又受到刺激的时候,缪金仍羞耻得不想跟洛修斯四目相对,心脏快要破膛而出。
他问:“他亲吻过你吗?”
洛修斯想了想,猜缪金说的“他”指的是以后的他。
这个问题洛修斯很难严谨地回答,因为缪金本人并不曾向他承认过亲吻,缪金说只不过是咬他一口而已。
想了半晌,洛修斯把缪金曾与他说过的言辞原封不动地还给了缪金:“你说你只是在咬我没有被你咬过的地方,我想嘴唇应该也被包括在这个范畴之内。”
缪金脸色迅速降温了,掀唇讽刺:“无耻之尤。”
“你在评价自己无耻吗?”洛修斯试图转移缪金的注意力,好让自己找空子钻出来——只要他下了床,他相信以现在的缪金的薄脸皮,绝不会再把他拽回去。
但失败了。
洛修斯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
然而他的嘴唇却被咬住了,缪金仍垂着眼,手指揪紧了被子,不安得好像他才是被突然亲吻的那一个。
洛修斯一时愕然,就被捏开下颌,濡湿了嘴角。
他要去推缪金,可手还没碰到人,缪金就咬了他舌尖一下:“不许动。”
洛修斯的手又缩回去了。
他张着眼,对目前的境况感到茫然——除了推开缪金,他还有别的能做的事吗?
缪金按住了洛修斯的手腕,跪坐在他身侧,弓着身,生涩、凭直觉地一点点把亲吻加深,断断续续说:“在亲吻你的是我……而不是,别的谁。”
洛修斯觉得荒唐:“缪金……”
缪金打断他:“不许叫我的名字。”他有点重地咬了一口洛修斯的下唇,冷笑起来,“你也是这么叫他的。”
“别闹了……听话。”
自来到人间,洛修斯一向对胡闹的造物无可奈何,他摸了摸缪金的头发,试图把人安抚下来。
缪金退了出来,细密地吻着洛修斯的嘴唇。
洛修斯并没有成功安抚到谁,在灾厄尚未来临时,缪金这副具有生命力的年轻躯体已经完全亢奋了起来。
洛修斯叹了口气,向后退了退:“和我在这里浪费时间对你没有益处,去自己解决掉吧。”
“不要。”缪金固执地抓住了洛修斯。
洛修斯:“可缠着我也不会让你冷静下来。”
“那告诉我,你什么时候走?”缪金盯着洛修斯,洛修斯终于发现了缪金过了一夜发生变化的源头——或许缪金已经遮掩得很好了,可他看向洛修斯的眼神,仍难以控制地像是一只要被遗弃的小狗。
或许在几千年后,缪金不会把这种浅显的情绪表露出来,但现在的缪金还只有十七八岁。
洛修斯不会隐瞒事实:“我不确定,或许明天,也或许十年后。”
缪金沉默了许久,他静静地看着洛修斯。
不知为何,洛修斯忽然想起四年前缪金在雪堆中烧掉父母遗物时,看向火焰的眼神。
“和我结婚好吗?”缪金轻声说,听不出情绪了,“一天也好,只要你是我的……一天也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