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瑾俊眉朗目,见了姜姚便规矩行礼,气质竟与萧晏出奇的相似。
“孩儿拜见来迟,礼数不周,还请王妃恕罪。”
姜姚愣了愣,萧晏的这个义子倒是看着讨喜,没有想象中的麻烦,她试探道:“今日换了你的侍女,你对此时可有异议,说出来无妨?”
萧瑾恭敬道:“孩儿并无异议,是儿臣管教侍女不当冲撞了您,此番前来,正是赔罪。”
姜姚不禁讶然,她看了眼萧瑾低垂的眉眼唤道:“你到我身边来。”
萧瑾一滞,走到姜姚身前,不敢有半点逾矩道:“我听闻此后便想着来请罪,可一下学堂,义父便将我叫去了,此时才得空。”
姜姚笑了笑,给了他一块点心道:“不必如此拘谨,你义父说什么了?”
“义父让我敬重您。”萧瑾有些无措地接过糕点。
姜姚缓缓挑了个眉,所以这孩子是有些怕自己吗?
姜姚让绿苒将她给萧瑾准备的见面礼取上来,又与萧瑾聊了几句,发现这孩子实在乖巧懂事,动不动就“您”,毕恭毕敬称她“王妃”。
姜姚无奈道:“你同我这般生疏,是实在不愿改口吗?”
萧瑾怔住,呆滞地看向眼前这个眼含笑意的燕王妃,声音轻颤:“母亲?”
姜姚温和一笑应下。
萧瑾从姜姚处出来后又让萧晏的人叫走了,想必是好奇姜姚对萧瑾的反应。
烛光映照在萧晏的容颜上熠熠生辉,他收好文书,不动声色地问萧瑾:“你去拜会王妃了?”
“是。母亲待我很好,还送了礼物。”
萧晏手上一顿,抬眼看他:“母亲?”“
萧瑾颔首,神色自如:“义父有什么问题吗?”
萧晏默了默,收回目光道:“无事,你早些去休息吧。”
无人知晓,传言中不近女色的燕王陛下心神微荡,惊起一片春水。
次日,姜姚又理了理王府的账目,赵管事在一旁欲言又止。
姜姚瞥了他一眼:“有话就说出来,我又不会平白处置你。”
赵管事偷瞄了两眼姜姚的脸色道:“有些事务还是比较重要的,王妃要不要询问一下王爷的意思?”
姜姚看了他一眼,赵管事便收了眼神,缩了脖子。
仔细一想,姜姚刚嫁过来两日就把燕王府整个洗了牌,确实需要去和男主人交流一下。
姜姚道:“我会找王爷说的,另外——你去派人盯住许嬷嬷。”
赵管事称是,着手去办。
据她观察,燕王府绝不可能只有萧陵的眼线,比如昨日被发卖的萧瑾那个侍女,背后很可能有人指使。
萧晏的燕王府虽有些小的纰漏,但大体上还是很规矩的,许嬷嬷这样的就显得格格不入。
午时用膳,姜姚贴心地给萧晏夹了菜,冲他一笑。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萧晏静了一瞬,看向她问道:“你有何事?”
姜姚眨了眨眼道:“萧晏,咱们午后聊聊?”
“嗯。”
随后二人去了书房,姜姚将几册卷宗摆在桌案上展示给萧晏看。
“我昨日便理了理王府的账目,又重新调换了些岗位,你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萧晏当然早已知晓她做的这些事,他修长的手指轻抚在卷轴上,随意看了两眼后,对姜姚道:“没有问题,一般这种事你当我默认就行了。”
姜姚微讶:“这么信任我,不用再看看?”
下人将茶水端了上来,萧晏取过茶盏,他看向姜姚挑眉道:“不是你说合作的?”
“那倒是,只是——”
“王妃!”
姜姚被打断,她寻声望去,只见赵管事有些纠结地候在书房外。
看他那样子,姜姚直觉有事。
“进来说话。”萧晏放下了茶,眯了眯眼。
赵管事惴惴不安地走进来,看了看二位主子,小心开口:“小的有一事禀报,实在不敢拖延下去。王妃让人监视的许嬷嬷,先前去了茶室!”
姜姚和萧晏对视一眼,齐齐看向桌上的茶水,方才萧晏险些就饮下去了。
萧晏瞥向姜姚,皱眉道:“许嬷嬷有问题?”
姜姚从头上取下一枚银饰放入茶水中道:“试试便知。”
只见银饰入茶并无发黑迹象,可姜姚并无放松的意思,她道:“有些毒物银不能鉴定,许嬷嬷无端进茶室实在可疑,最好让太医看看。”
萧晏赞同她的想法,随即加派人手盯住许嬷嬷,以姜姚的名义请了姚家的人来。
“小舅,怎么样?”
姚青任职太医院,精通各种药理,是年轻一辈中最有潜力的太医。
他将药方写了下来道:“这是一种极其隐蔽的慢性毒药,长期服用会致死,下官不知道殿下之前是否摄入,最好先调理一段时间。”
姜姚接过药方,看见一味罕见的药物,“这碧罗草好似是楚国边境才有的?”
姚青点点头:“确实难求,你兄长不是快回来了吗?让他带一些应该没问题。”
姜姚了然,前世她并不知晓萧晏中毒的事,但她记得有很长一段时间萧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