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萧晏有心追寻刺客信息，可碍于自己的不方便以及亲卫宋离受伤，暂时没有行动，交给皇帝处理了。
但现在的风向明显不太对，吏部尚书被推出来时，萧晏就知道真相难寻了。
晚间，送走了客人，燕王府才消停下了，灯火阑珊，人声浅淡。
姜姚一回眸看见萧晏只身玉立，终于得空和他私聊。
萧晏回望了她一眼，说：“现下不想谈正事了，去散步吗？”
姜姚点了点头，走到了他身侧，叹了口气：“温小姐挺喜欢我哥的。”
萧晏同姜姚朝后院走去：“但姜行逆根本不上心，对吗？”
姜姚表示肯定，就算是上辈子，姜行逆也没娶妻生子，光棍到死。
月明星稀，夜空暗泽交杂，树影婆娑落了一地。
“你哥就是个木头，跟你一样不上心。”萧晏望着天色道。
姜姚瞅了他一眼：“我怎么了？不近女色名声在外的人是你，关我什么事。”
萧晏不经意间带了几分笑来：“所以说你有本事。”
姜姚没听出话里意思，反应一下后，呆了片刻：“我哪有什么本事，若你不同意这门婚事，我半步也迈不进燕王府的门。”
晚风丝丝缕缕吹来，姜姚缓缓低下了头，双手叠在身前，倒有几分小姑娘娇憨的感觉。
“做我妻子，也不算委屈。”萧晏将外袍卸下，披在姜姚身上，“你自由自在的，我也不会管束你。”
姜姚被这突如其来的关怀惹得心上一热，唇语却反骨相向：“因为我们是利益关系。”
莫名加了一层利益，萧晏不好多说，亲近暧昧不存在了，他似是无奈地苦笑了下，自觉避让：“姜姚，你分得真清。”
姜姚盯着他看了一会，挽上了他的胳膊，不算逾矩。
触感丝丝麻麻，隔着衣料也分明。
姜姚低声道：“我分不清。”
萧晏心头一颤，蓦地看向她，眼底情绪交集一片，渲成难言的欲望。
“分不清什么？”萧晏试探着，也许真的可以凭借这一丝分不清，潜进姜姚心里，他不想错过姜姚，哪怕不甚君子，像偷的一样。
他想与姜姚拥有那么一个可能，是奢望，也是求之不得。
姜姚垂着眼说不出来，上辈子，这辈子，他该抱有何种感情对待萧晏？
适应了今时大环境，也分不清这局促的情感。
姜姚锁着眉，找回自己的声音，她说：“不急，等我想明白再告诉你。”
萧晏沉默两秒，露出一个较为舒缓的笑来，在他日常冷淡的神情中，显得分外温和。
“你慢慢想吧。”
思之，慕之，求之。
未来还有许多时间，萧晏不强求姜姚，只希望是个美好的答复。
“我叫人给瑾儿厨房熬了粥，你要不要尝些？”萧晏问。
“热热胃也好。”姜姚也觉晚风扰人，有些凉。
此夜仍旧各自回屋，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意，与主人一同入眠。
“燕王殿下自重。”
将军府竹林中，白裙少女含怒站在不远处，身后跟着几个低眉顺眼仆人，面庞都很陌生。
萧晏定神，恍惚中认出来白裙少女就是姜姚，气质却不太一样，面前这位更青涩更傲气，而他的王妃是稳重而端庄的。
他从未注意过这一点，若是这样看来，他王府中的那位倒像是成熟后的姜姚。
“再往前就是我的别院，殿下身为外男在府中做客，如此闯入岂不是要毁我一个姑娘家清誉？”白裙姜姚咄咄逼人。
萧晏面无表情道：“本王只是误入，姜姑娘多虑。”
姜姚：“希望如此，殿下也应当是不想同我产生什么关系的，毕竟我与怀王已定亲，若有什么不好的言论，对你我都不好。”
萧晏：“自然。”
虽然面上镇定，但萧晏清清楚楚感受到内心产生的失落苦涩。
姜姚眼神冷漠地注视着萧晏，丢下一句不怎么好脾气的“莫要再走错。”便甩袖快步离开，看起来极为介意萧晏的存在。
萧晏也直接转身走了，背地里魂伤了二分，酸楚感清晰。
他走远之后，遥遥望了一眼姜姚的住处，依旧没有表情。
姜行逆匆匆找来，笑骂他酒醉胡走，要是走迷了怎么办？
真醉了吗？没有吧……
但萧晏没吭，默认这个解释，跟姜行逆回去了。
久远的回忆结束，黎明将至，萧晏梦回醒来。
他静静躺着，望着床顶。
又是这样的梦境，他此生从未经历却异常熟悉和清晰的梦。
冷漠傲气的姜姚浮现在他脑海里，那些对话又是那么难以忘却。
他用手臂挡住眼睛，不愿多想。
潜意识却给这梦境定义好了，是他假装醉酒偶遇已定婚的姜姚的夜晚。
“真烦……”萧晏低喃。
天边染着日出的朝霞，金灿灿地渐变着。
宋离刚上职就见萧晏出了卧房，小跑过去，笑嘻嘻地说：“不是还不用上早朝，殿下今日要去做什么吗？”
萧晏睨了他一眼，望着云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