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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吏部尚书没忘吧?”萧晏为大理寺卿倒了杯酒。
大理寺卿盯着那杯酒捉摸不定:“殿下怎么忽然问这个?”
萧晏慢条斯理地夹菜,“不必紧张,这里只有你我二人。”
吏部尚书葬礼那日,小女孩死时的情状如针一样刺痛着大理寺卿,让他做了好久的噩梦,实在难以抛之脑后。
宋子忱凭借怀王逐渐出人头地,在大理寺卿这里却是不得重用。他对那件事耿耿于怀,连着宋子忱也忌惮。
“殿下意欲何为?”大理寺卿试探问道。
萧晏的手指在酒杯上点了两下:“本王不求大人偏向何人,只望大人管住手下,公正廉明。”
大理寺卿一惊,连忙跪下:“小臣惶恐,一定公正执法,不辜负殿下与大齐。”
“这是做什么?”萧晏瞥了他一眼,意味深长道:“你不辜负的是皇上,不是我。”
“是是是。”大理寺卿冷汗涔涔,他抬眼偷看萧晏,直觉有什么要变了。
他没在朝堂上站过队,可朝廷隐隐有暗流涌动。
如今他看着眼前这位燕王殿下,有些倾向了。
皇宫——
萧晏进言,与皇帝密谈了一下午。
云和公主跟皇后娘娘观望着御书房的动静,时不时问话。
“召姜将军入宫了。”
云和公主一顿:“姜行逆吗?”
“正是。”
皇后娘娘倚在扶手上,手上剥着荔枝,垂眸道:“晏儿这波是个大的,就是不知道能成不能。”
她剥好荔枝,喂给云和公主,“你去给他们送些果子,听听里头说什么。”
云和公主微讶:“我去不太好吧?”
皇后娘娘看了她一眼,想了想道:“本宫总觉得该推陛下一把,不然他那心思……”
届时又有来报:“景王殿下入宫直奔御书房去了。”
皇后娘娘与云和公主相视一眼,齐齐懵逼。
景王???
御书房内,景王侃侃而谈,听得皇帝一愣一愣的,从没想过自己这个混账儿子还有这水平见解。
景王温和而一本正经:“若纵容真凶逍遥法外,那置我大齐吏律于何地?京都城内,天子脚下,怎能容下此等肮脏之物!”
萧晏和姜行逆互看一眼,倒也不急了,任凭景王发挥。
姜行逆低声询问:“这是闹哪出?”
萧晏淡漠道:“他想同我联手。”
姜行逆挑了个眉,景王也要治萧陵的话,那萧陵必会成为众矢之的。
只不过,萧晏与景王恐是还有私人恩怨要处理。
法不容情,帝王之家是残酷的。
不日皇帝下了旨,命姜行逆着手查办,大理寺配合调查,其余人不得干涉。
末了,皇帝问萧晏:“你是不是早就谋划好了?”
萧晏面色如常,淡淡道:“儿臣有做错吗?”
皇帝指着他说不出话来,真是好样的。
“燕王的胆子未免太大了些。”
这儿子非要打他的老脸不可了,就不能息事宁人吗?
当然不能,谁要咽下这口气。
姜姚眼看着正事有了着落,连在家提问萧瑾功课都变得那么放水了,肉眼可见的心情不错。
萧瑾看了姜姚一眼:“母亲检查完了?”
姜姚轻松愉快道:“嗯嗯,学的不错,去玩吧。”
萧瑾起身拜别:“那孩儿去父亲处了。”
本来姜姚不觉得有什么,只听萧瑾幽幽道:“若是二位住一个院子便好了,方便许多。”
“?!”
姜姚笑容凝固了一瞬,看向萧瑾那张人畜无害的脸,少年明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尽显无辜。
好小子,学坏了。
玉溪在旁帮腔作势:“可怜小少爷两处奔波,不像别家公子,父母齐集一堂。”
姜姚正想怼回去,绿苒跟着叹了好长一口气。
姜姚:“……”
红竹笑得开花,跃跃欲试:“需要搬东西吗?属下劲可大了!”
姜姚呵呵一笑,顺水推舟:“他没请我去,我自己去么?”
萧瑾咳了一下:“孩儿去问——”
姜姚打住他:“你去问赵管事要两个人来,帮红竹搬。”
现场安静了一秒,瞬间爆开。
红竹高兴地将手边的大瓷瓶举过头顶:“好哎!”
玉溪笑得像个傻子:“奴婢去找赵管事!”
萧瑾看她跑得率真可爱,又咳了一声,带了点笑,他向姜姚拱手道:“恭贺母亲。”
“大可不必,低调一点。”姜姚有些不好意思。
寻常家媳妇这么久不和主君圆房,早就被人笑掉大牙了。
只不过他们燕王府一群奇葩,只会傻傻姨母笑。
待晚上萧晏回来,看见姜姚院子里没点灯还一脸疑惑。
“睡这么早?”
宋离望了一眼:“是呀,您要进去吗?属下替您把风。”
萧晏没好气:“滚,下流。”
宋离嘿嘿一笑:“难不成您等着王妃自己来啊?”
萧晏回自己那里,见红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