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我爸爸妈妈非常恩爱,无时无刻都想着彼此,他们也爱我!他们爱我!”
“那你为什么不回家呢?”孔子瑜突然抬头道,“集训的时候,你住在酒店,高中两年多你几乎全在学校,就算是寒暑假,也很少在家呆着,总是跑出去追星……你家里真有你想要的这么好,你为什么不回家?”
曲晓冉顿住了动作,竹缪将她从王琴身上扯开,又小心翼翼将王琴拉起来,将王琴抱在怀里。
“因为你知道那都是假的,你害怕他们,你会怀疑他们到底是不是你的父母。”鹿幼歌猜测道,“是吗?”
“闭嘴!闭嘴!闭嘴!我没错!我没错!呜呜呜我只是想要,想要……”
“啪——”
孔子瑜不知道什么站起来,他做了所有人都想做的,打了曲晓冉一巴掌。
孔子瑜拉着她的衣领,愤怒道:“你还知道你是谁吗?”
曲晓冉呆愣愣看着他,脸上带着红肿的巴掌印记,茫然失措地看着孔子瑜,突然放声大哭起来。
……
越阡沉默而又冷漠地站在人群外,看着这一切,忽地对上鹿幼歌的眼睛,她冲他眨了一下眼睛。
越阡手指动了动,缓缓拢住衣袖。
……
宋柯深吸一口气,从倪臣怀里出来,上前三两下制止住了曲晓冉,让她停止了了哭泣,宋柯想了很多问题,最后只是干涩地说道:“还有其他的信息吗?”
曲晓冉抽泣着道,“它跟我保证过,绝不会伤害任何一个同学的性命,就算最后鹿幼歌或者谁发狂了,它也能保证被杀死的不会是同学本人,就像是游戏,淘汰的可以回去。”
有人闻言一亮,这不是不是说,只要从这里死亡了,就可以回家?
“这样吗?”越阡突然开口,“可它也跟我说过,只留你们中一个人。”
所有人瞬间惊恐地看着越阡。
*
大家沉默地坐在教室里,忽然有人问,“现在还要记账吗?还要学习吗?”
“还挣扎吗?”
不等宋柯回答,有人丧气着冷嘲道:“学校可能都是假的,我们命都要没了,还记个屁的账,学个屁习!”
“注意用词。”宋柯严肃道,“一切照旧。”
“还管什么用词!”突然有人猛地踹开桌子,像一只处在崩溃边缘的困兽,“还有什么意思?!特码全都是假的?!做这些干什么!”
其他人也都低着头,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希望,像气泡一样,啪地就碎了。
“有什么意思?”宋柯反问道,“你觉得都是假的?一切都没有意义?”
“她不都说了?!”有人喘着粗气,红着眼,“我们都要死!”
“吃进肚子里的食物是真实的呀。”鹿幼歌歪着头说道,然后趁机摸了个糖想塞进嘴巴里,突然想到什么,又把糖塞了回去。
其他同学看着他,眼里流露出恐惧跟同情怜悯交织在一起的复杂感情,就连踹了桌子的那个同学,都沉默下去。
他们就像被“真”与“假”困住的一群小白鼠。
这比他们刚进来的时候,还要令人绝望。
他们的未来,真的是他们的未来吗?
“你身边的同学也是真实的、你学习的东西是真实、每天的面对试卷与课本的痛苦是真实的、训练的累是真实的、现在的心情也是真实的……”宋柯一个一个举例。
“虚假也好,真实也好,它的目的是什么……其实都没有什么要紧的。”
她脸色苍白,身上是难以掩盖的疲倦,但是她的眼睛亮地发光,她的目光从每一张惶恐不安的脸上扫过,最后落在看起来乖巧的鹿幼歌脸上。
“如果!”她像是在做一场国旗下的演讲,“他们以为我们就这么被打倒了!他们以为我们就这么放弃了!他们以为我们就这么任由他们摆布了!”
“那他们就错了!”宋柯双手死死抓着讲台,压抑的愤怒在此时爆发出来,她手背上青筋暴起,她脸上泛着红潮,声音近乎嘶哑,“大错特错!”
“我们在五星红旗下长大,我们唱着《义勇军进行曲》长大,我们有钢铁的意志,有不屈的信仰,有年轻的热血!”
“假设我们有朝一日拿起屠刀,也绝不会是因为懦弱的顺从!”
“先辈们以鲜血告诉我们,能被压垮的只有肉/体,而非灵魂!”
“我们会让他们知道,我们是谁!”
“我们会让他们知道,我们为什么拿起刀!”
“我们会让他们知道,我们的路到底由谁来决定!”
“谁也休想让我们屈服!”
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她,不知是谁先开始,一个站起来所有人都自觉地站起来。
如果这是平时,他们会说一句牛逼,甚至有人吐槽一句做作都有,但是现在——
在这个未知的世界,在这个充满恶意的世界,在这个想要控制他们,令他们堕落成怪物的世界……他们不知前路惶恐不安的时候,这不在是一段简单的演讲,而是指引他们无畏前行,不偏离路线的导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