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婷僵硬的缩在床的一边,眼睁睁看着他钻进被子里在另一边躺好,两个人中间还能再躺下一个人全文。
她不知道该跟四四同志说点什么,可就这么干躺着不说话太诡异了,她赶紧在脑子里翻翻两人闲聊的片段,找了半天也没有可以拿来当“教材”的,难道他们根本就没有交流过?
这肯定不是正常夫妻的相处模式,至少在周婷看起来不是,除了每天吃什么喝什么要干点什么事,几乎就没有纯粹的交流,所以她现在就算不说话也是正常的?
周婷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四四同志有什么表示,于是她安心的闭上眼睛,没过一会就眯糊起来。
胤禛忍了一肚子的火气没地方倾诉,梗在喉咙口吐不出又咽不下,更让他觉得奇怪是她竟然一句都没有问。这是又不舒服了?胤禛的手从被窝里伸出去,他并不那么想办事的,但正妻不像院子里的其它女人那样说冷落就冷落,他可以随时甩脸子给那些女人看,却不可以轻慢她。
指尖碰在她的肩膀上,纤细伶仃,胤禛皱起了眉头,想到进宫的时候额娘看到她眼泪都止不住,直说她瘦了,瘦到大衣服都撑不起来了。
胤禛不记得她瘦削起来是什么时候的事,上一次在她这里过夜还是弘晖活着的时候,后来孩子病了,她衣不解带的照顾,等孩子没了,她又倒下了。恍惚想起来的还是她刚刚嫁过来的时候圆润脸庞的样子,怎么就瘦成这样了呢?
他们家嫡子运都不好,大哥四个女儿才得了一个病歪歪的儿子,到现在不敢取名就怕养不活。太子庶子倒有一堆,嫡子却一个都没有。更不要说还没子嗣的老八。算起来兄弟里有嫡子长到现在的只有老三,就这样前头还死了一个。
他这样安慰自己,也这样说给病床上的她听,她听了之后却只是木木的坐在那儿,也不看他,也不说话,从那以后就再没跟他单独说过一句话,连眼泪都没有了。
算一算都过去了小半年,她身子骨一直不见好,风一吹就要病一场。可就算她一直躺着病着也从来不曾让他烦心过一桩后宅的事,而现在她放权了没多久,李氏院子里就不安份起来。
现在她病好了,眉目间也没有了郁色,虽然瘦精神却不错。可她还是不看他,不跟他说话。胤禛心里像是堵着块石头,搭在肩膀上的手一用力把她揽过来。
周婷本来已经半梦半醒了,这一吓轻轻“呀”了一声,就感觉后背贴上了人,她全身汗毛孔都竖起来了,咬紧着牙大气都不敢出,脚趾头都僵住了。
胤禛等不到她的回应,在她耳边叹了一口气,过了半天才硬绑绑的说了一句:“是弘晖同我们没缘份。”他不会安慰人,兄弟们不需要他安慰,妹妹从出生到出嫁见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过来,而老婆不论大的小的都从没给他脸色看过,她们也不敢。
他这是在说什么呀?周婷有点疑惑了,却又不敢回头,背着他让她觉得自己的贞操还安全点,万一一回头被他当成回应了可怎么办。过了一会她明白过来,这话是安慰原主的。
周婷心里面骂过他七八百遍渣,娶回来不疼着,让她死儿子又死心,她刚来的两天可没少掉过眼泪,原主的记忆一遍遍在心里翻腾,看到什么都能想起儿子来。
周婷吃不下睡不着,眼睛一闭就出现一张孩子的小脸蛋,乌黑的眼睛里没有一点神采,张着嘴巴叫额娘。她都受不了,更别说是孩子的亲妈,还得死忍着不哭不叫苦,这要是能撑住不病才怪。
想到这个她的心口就开始痛,眼眶一湿眼泪顺着脸颊滑下来。周婷不想哭的,可她控制不住,就像在德妃宫里一样,连假装都不用,鼻子一酸就想要大声号啕,把憋的着那口气全都哭出来。
本来她还咬着被角不想被男人发现的,可她这人一哭就有一个毛病,抽气。小时候姐姐哥哥从来不敢惹她哭,停不下来不说,时间长了就上气不接下气,就跟谁要了她的命一样。年纪大了眼泪少了,出了社会更是再没有哭过,周婷有好久都没这样了。
她一抽起来,背上贴的人就开始伸手拍她的背,等了好一会周婷都没好,还开始咳嗽了,越咳越凶,外头当值的玛瑙连问了好几声:“主子要不要茶?”
胤禛不好意思叫丫头进来看来,见她把头埋在被子里又觉得别扭,用力把她扳过来,看看没办法只好搂在怀里,摸她的背一摸就剩下一把骨头,叹气声就更重了。
声音也不像刚才那样冷硬,想到她嫁过来只有十二岁,这么些年从没有任性娇气过,就一边拍她一边安慰:“别哭了。”还是不会安慰人,翻过来倒过去只有这一句。
周婷自己慢慢忍住了,胸口闷得慌,她大口大口往外吐气,全喷在胤禛胸膛上,热乎乎的奶香味直往他鼻子里钻,让他摸她的动作越来越重,搂得越来越紧,好不容易等她平静下来,他抱着怜惜的心准备要干点什么的时候,怀里的人睡着了。
胤禛顿住了,黑暗里看不清她的脸,而记忆里除了大方端庄的浅笑,就再也没有别的表情了。
原来她是会哭的,原来她是会发脾气的。这么一想,搂着周婷的那只手怎么也抽不回来了,周婷手里捏着的被角皱得不成样子,他一点点从她手里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