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是外人,拉着她的手坐絮絮叨叨说了半天,然后再说到大格格身上:“这个格格往常看着规矩不错,如今再看才知是主子的福气呢。”
周婷笑了笑:“这是教养好呢。”话说到这里就不再往下说了,周婷着急的是另一桩事,她把小丫头支走,只留珍珠坐在外间给她捡针线,拉着乌苏嬷嬷往里头走。
乌苏嬷嬷还想坐在榻上,一把被周婷拉到炕上,只这么一拉扯就觉得身子不对劲,周婷背着手揉揉腰没往心里去。她肚子里的话翻来翻去好几天了,现在总算找到了能说一说的人:“这些话我是不敢同珍珠玛瑙们说的,她们年轻少经事儿,我心里这点想头只能告诉嬷嬷……”
一咬牙把这几天查出来的错漏处全说了出来:“就是上半年我身子不好的时候,厨房里打杀了好几个奴才,都不是上头得用的人,这才没人察觉,如今一想,我的脊梁骨都发颤。”
要说周婷能把心里这点话告诉谁,那肯定就是乌苏嬷嬷了,一来那拉氏就是乌苏嬷嬷奶大的,等于是半个娘,弘晖死的时候就快要了她的半条命,这是天然的盟友,对她再忠心不过。二来,有些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当然要挑个跟着她多年一心为她又经过见过的人,她不方便出面的还能叫她去办。
她本来想把这事烂在肚子里,只有她知道就算了,后来又想,就算是拍电视剧还得另找一个稳妥的人知道真相,要是遇害了起码留一个能给她申冤的。李氏要是真有那么大的能量,能弄死嫡子,那就怪不得那拉氏一病西去了,想了半天还是决定告诉乌苏嬷嬷。
乌苏嬷嬷一听差点仰倒:“主子,可抓着实证了?”周婷摇摇头,都过去快一年了,有什么证据都给抹平了,能知道的也就是当时的厨房里人事变动过好几次。
她这么一说乌苏嬷嬷也细细的回想起来,越想越觉得李氏可疑,按说弘晖一直很健康,怎么说没就没了,当下就站起来:“黑心烂肠的下贱东西,”抬起的手都在发抖:“怪不得出事的那几天她跑的这样勤快,事后又老实了那么长时间,怪不得呢。”原来是没往那上头想,现在有了这个线头就算想越觉得是。
一把握住了周婷的手:“这话,主子可跟爷说了?”
周婷咬着嘴唇摇头:“只怕,爷多少知道一点的,要不然怎么能一下子就冷了李氏,上回子当着我的面发落,一屋子的都听见了的,可是半点脸面也没给她留呢。”
“这是爷不想闹大了。”乌苏嬷嬷的眼泪跟着滚了下来,一把搂住了周婷,哭成一团:“咱们可怜的大阿哥……”一嗓子还没开呢,就被周婷捂住了嘴。
“嬷嬷,如今可不是哭的时候。”周婷深吸一口气,把拿来哄德妃的话又说了一遍:“我琢磨着爷定是没能抓到证据,但心里已经有了谱的。我得再给弘晖生一个弟弟,好歹不叫他断了这碗饭,至于李氏,咱们来日方长,不能急在这一时啊。”说到后来周婷都起鸡皮疙瘩了,除她之外还得有个人知道真相,在她疏忽大意的时候还能留一双眼睛盯着后院。
“我省得的。”乌苏嬷嬷噤了声,泪珠子不断滚下来:“可怜见的……”周婷拿出帕子拭泪,乌苏嬷嬷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得加紧了怀上一个,再有个自己的孩子就好了。”真是折她的寿数她也愿意。
话音还没落,周婷闻见一股子香甜味儿,从胃里泛出恶心来,拿帕子一掩嘴,干呕了两块,乌苏嬷嬷先是愣了尔后一叠声的叫珍珠进来:“快,快请太医去。”
胤禛书房里头摔了一套黑地白梅花的茶具,他气得浑身发抖,周婷能查出来的事,他自然也能查得到。厨房里无声无息的没了几个人,又添了人上去,怎么旁的人李氏不换,偏偏换了厨房的,竟连正院小厨房里也给她换掉一个!分明就是心里有鬼!
他一时之间觉得心口发冷,哪怕就是弘时出了那样的事,他也还给李氏留着体面,没让她从妃位上头退下来,没有连累了她的族人,却原来她早就在背后狠狠捅了他一刀。
胤禛的胸膛一起一伏,心里恨不能能狠狠出一回气,夺了她父兄的官位,再赐她一个暴毙!胤禛看着洒金纸上头的四个大急“戒急用忍”,原来他上一世连嫡子都没能护好,心里还有一段时间怨过妻子没能看好儿子,手指头不断的摩挲着玉扳指,细细描画那上头的兽面纹,半天才把这口气吐出来。
这事没完,他却不能急在这一时。胤禛知道今天是乌苏嬷嬷回来的日子,那一声没喊开来的“大阿哥”也被人传了上来,他捏着笔杆子的手狠狠捶了一下桌面,欠了她的总要补给她,但这债不能在这个时候讨要,大阿哥就要魇咒诸皇子了,这事他须得好好部署,瞧着能不能捞些好处,当时的三阿哥可就是因为这个提了郡王的,能早日提了郡王领了镶白旗才是最紧要的。
好容易按捺住胸口的怒火,外头苏培盛喜气洋洋进来,一进门就先行了大礼:“主子爷大喜!”
胤禛皱起眉头:“怎的?”
“福晋刚诊出两个月的身孕来。”
这会子就是有再大的怒意也抛到九宵云外去了,胤禛从书桌前站起来,把笔一扔就要往外头冲,后头苏培盛深一脚浅一脚的拿着大毛衣裳追赶:“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