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百姓还在疑惑柳芷到底有没有失节, 便听说宁国府的老夫人和夫人去了理国公府商定宁国侯贾敷和淑慧郡主的婚期, 再经过有心人的宣扬,不到半日的功夫, 整个京城都知道贾敷和柳芷的婚期定在明年七月。
“宁国侯这样着急定下婚期, 看来淑慧郡主失节的事儿纯属污蔑了。”
“你怎么知道是污蔑, 而不是欲盖弥彰?”
“说你蠢, 还不服气, 宁国侯那是何等人物,失节的女子谁愿意娶?你愿意吗?这风口浪尖上还肯定下婚期,连皇上都赐了郡主之位, 可见是有人恶意污蔑淑慧郡主。”
“如此说来,倒也有几分道理, 不过……谁那么恨淑慧郡主, 竟如此污蔑人的清白,这是把人往死里逼啊。”
“这哪儿知道, 这些达官贵人总会惹上一些人, 说不定就是被报复了。”
“若是报复,盯着人家闺阁姑娘污蔑,手段未免下作。”
茶楼酒馆里充斥着各种议论,便有人道, “嘿,你们还不知道?找人污蔑淑慧郡主的就是襄阳侯世子夫妻啊,这夫妻俩都被关进了刑部大狱,我有个亲戚是刑部的差役, 听说是襄阳侯世子夫人去年的时候陷害淑慧郡主不成,被发现,这大半年一直被京中各位夫人横眉冷对,便怨上了淑慧郡主,襄阳侯世子那两日刚被刑部放出来,被他夫人枕头风一吹,可不就昏了头了?”
“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我骗你有什么好处?襄阳侯世子夫人的心可是真毒啊,”这位自称有个亲戚在刑部的青年嘿了一声,道,“江湖上有个赫赫有名的采花大盗,外号折梅手,这位夫人不知是走了谁的关系居然请了这位出山,这位折梅手啊,当初可是连先帝的十三公主都给采了,一直被通缉到现在呢,不过这折梅手也是运道不好,盯上了宁国侯的未婚妻,宁国侯哪里是寻常人,提前得到了消息,在汤山别院布了陷阱,将折梅手给抓住了。
前两日宁国侯进城的时候,不是把一个人关在囚车里带京城里来了吗?那家伙就是折梅手,皇上追捕了这折梅手二十年,如今抓到了人,高兴得不得了,偏又想不到什么好封赏的,便把功劳算到了理国公府大姑娘身上,封了个郡主,不然你们以为皇上为什么突然册封理国公府的大姑娘?这都是宁国侯的功劳。”
“宁国侯竟如此厉害,连皇上下令抓捕了二十年的采花贼都被他给抓到了?”
“抓人也不能靠蛮力,而要靠脑子,宁国侯可是十五岁就高中探花的少年才子,这脑袋瓜子好不好使,你们生个儿子让他十五岁考个探花看看?有些人都到了古来稀之龄,还在考童生,这人和人呐,没法儿比。”
“有理有理,来兄弟,我请你喝酒!”
……
五味斋,贾敷给任啸倒了杯酒,笑着道,“这次多亏了任兄弟,若不是你早早给我报信,这个亏我就吃定了,这杯酒我敬你,千万不要跟我客气。”
任啸有些受宠若惊,这还是贾敷头次对他如此热情。
“侯爷这话小人就当不起了,小人的命是侯爷所救,不过是报信罢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贾敷笑了笑,给自己倒了杯酒,喝下去,叹道,“任兄弟,其实你应该也知道,我从未有过把你当仆人的心思。”
“小人明白,侯爷是好人。”
闻言,贾敷便忍不住笑了,“我是好人?”
不,他不是好人。
“侯爷为何发笑?”任啸看不懂贾敷的表情。
贾敷又倒了杯酒喝下去,道,“任兄弟,明人不说暗话,经历了这次的事儿,我也意识到我现在就是个光杆司令,手里头虽然有些人可以用,但都是祖父的心腹,而不是我自己培养的心腹,我也不把你当仆人,你也不要以仆人自居,打今儿起,任兄弟你就是我的朋友,朋友之间,不需要说外道的话,我需要培养班底,任兄弟愿不愿意协助我?”
其实今儿贾敷的态度这样异常热情,任啸的心里大概就有了谱儿,真的听贾敷说出来,心里还是有些激动。
贾敷终于认可他了!
“侯爷既然……”
贾敷抬手打断任啸,“既然是朋友,就不要叫得这么客气,我表字衡荣,任兄弟就直接唤我的表字即可。”
任啸愣了一下,眉眼带了几分轻松惬意,从善如流的改了称呼,“衡荣兄弟,你不知道,我前些年是真的很怕你,不过现在也是老熟人,也不说外道的话,我任啸向来都是为朋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江湖上人人都知道我的脾气,衡荣兄弟既然有用得上我的地方,我也不推辞,衡荣尽管说需要我做什么,不二话,我帮你帮定了!”
敞开了心扉,还真有了几分江湖习气,贾敷面对这样的任啸,反而心里更舒坦。
自打穿越成贾敷,身边的人伺候他都是谨小慎微,生怕开罪了他,便是相熟的几个丫头,年纪大了也都放出去嫁了人,现在身边伺候的丫头都是他从金陵回来后安排来他身边伺候的,除了大丫头画屏敢在他面前率性几分,其他的丫头其实都挺惧怕他。
老实说,这日子过得实在没什么意思。
也许有人会很享受这种权贵之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