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敷想了想, 道, “祖父给的人虽然都是好手,但现在依旧还是把祖父当主子,我在他们眼里是排在第二的,我也不是心里不高兴, 召集这帮人只是想给祖父交给我的这群人一个提醒,提醒他们我不是没了他们就没人可用了。”
省的在他面前倚老卖老, 尤其是那个焦大, 忠心是有,昔年祖父上战场的时候,还是他救了祖父的命,在祖父面前他老老实实的装孙子,但在他们这些小辈跟前,时常说起当年在战场上如何救了祖父,如何帮祖父挣得现在的家业。
说实话,贾敷心里对焦大实在有些腻味。
焦大是贾家的家生奴才,救贾演是他应该做的,祖父这些年对焦大如何,府里都看在眼里, 但焦大这倚老卖老的性子, 实在不讨喜。
徐霖听出了贾敷的意思,贾敷这是想给那些老仆敲个警钟,贾家待下向来宽厚,如此一来这些奴才难免就心大了。
“侯爷不是真要倚重外头的人, 我就放心了。”徐霖是贾敷的奶兄,打小关系就亲近,比亲兄弟也不差什么,徐霖是真的在为贾敷考虑,并不是为自己的地位担心。
贾敷拍了拍徐霖的肩膀,“医馆当然不能完全交到他们手里,朋友归朋友,这么大的生意我当然也不能完全不上心,他们毕竟是江湖人,算账这些他们估计都不会,回头哥哥你挑十来个家生子出来,尤其是那些会算账的,好好调.教一番,绝对不要那些偷奸耍滑的,也不要那些太机灵的,省的他们做手脚,回头培养出来送去医馆做账房。”
闻言,徐霖彻底的放心了。
对任啸和俞真,徐霖倒没什么太大的意见,但除了他们俩之外的江湖人,徐霖就有些忌惮了。
他还真担心任啸和俞真请些不会算账的江湖人回来,胡搞一起,到时候败光侯爷的银子还是小事,可怕的是这些人都是江湖人,谁知道真正的品行如何?
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这般过了三五日,任啸和俞真到底还是登了宁国府的门,答应了贾敷的要求,但医馆收益对半分的这个提议,被他们毫不犹豫的驳回了,坚持只要一成,否则这医馆便是贾敷不开,他们也不会帮忙请人开医馆。
贾敷也没有坚持,让他们先挑出合适的人给他见一见,然后再选址,敲定了再来找他支银子。
送走了任啸和俞真,贾敷想了想,把徐霖交到书房,“最近一段时间我有些忙,任啸和俞真若是带了人过来求见,你就来回我。”
“侯爷,你如今越来越忙,见他们的事儿,是不是该找个人来替您?否则往后您升了官,岂不是要忙于接见这些江湖人?”
贾敷微微额首,“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第一次见面,我还是要出面的,这些人能不能用还得先过我这关,若是过不了我这关,自然也不需要找人代替我跟他们接头。”
闻言,徐霖没有再多话。
到了月底,贾敷便升了翰林院试读,几乎每日都陪伴圣驾。
任啸和俞真离京了小半年,三四个月的功夫才带着人回京见贾敷,贾敷抽空见了人一面,肯定了任啸的眼光,然后就把徐霖介绍给他们认识,往后就由徐霖代替他出面跟他们接头,他自己会很少出面。
转眼,夏去秋来,贾敷愈发得皇上的器重。
边境时常有人来骚扰,皇上便派了贾敷出京去边境查探。
离边境只有十里地的一座小村庄里,一队骑兵训练有素的将之屠戮了个干净。
“大人,确定没有活口了。”
坐在高头大马上的‘大人’面容冷峻,扯着缰绳,冷声道,“确定所有的地方都已经搜查完毕没有错漏?”
“确定。”
‘大人’冷峻的表情舒展了一些,道,“记住,这件事一定要做得干干净净,不能出现任何闪失,否则上面怪罪下来,我们所有人都要没命!记住了吗?”
复命的青年面上带着几分不忍,“大人,我们是不是太残忍了,这些人就是普通的村民,就因为将军的命令,屠了这个村,会不会太过了?毕竟住在这村子里的何先生还对将军有救命之恩,将军此举是不是有些……”忘恩负义。
话没说完,就挨了一巴掌,‘大人’表情阴冷的道,“记住,这些村民都是鞑子假冒的,不是本朝的百姓,”说着探身,神情冷漠的告诫,“将军让我们做什么,你只管做就是了,至于旁的事情,不需要你来操心!”
青年脸色煞白的低着头,不敢吭声,同袍也不敢为他说话。
“既然事情已经解决,我们就回去复命。”‘大人’高喝一声,马鞭一甩,便疾驰而去。
这群骑兵渐渐走远,村子里的尸体堆积如山,血流成河。
从尸体最下面钻出个少年,满身是血,眼中充满了恐惧和惊慌,以及无边的恨意。
少年一头的乌发被粘稠的血黏成一团一团的,触目惊心。
好不容易从尸体堆里爬出来,还没来得及呼吸一口新鲜空气,便听到背后传来一声高呼。
“侯爷,还有活口!”
少年打了个激灵,腿一软就跪了下来。
他还是没逃过这一劫吗?
爹……孩儿不能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