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我请西府的几个妯娌过府赏荷花,有个姓邢的姑娘也跟着过来了, 今年都已经十七了还没定人家, 谁晓得品貌如何?若这姑娘是个不省心的, 回头瑚哥儿和琏哥儿怎么办?”
贾敷皱起眉,“邢家姑娘?京里哪家是姓邢的?”
他接触的基本都是朝中大员, 低于四品都到不了他跟前, 他印象中没有姓邢的四品官儿,难不成这邢家姑娘还是个低于四品的官员家的姑娘?
西府的堂婶是昏了头了?还是有什么误会?
“我也不晓得这邢家姑娘是哪家的。”柳芷皱着眉道。
按理说,邢家姑娘都这么大了, 若是官宦人家,也该在命妇圈子里出现过, 但这个邢家姑娘她是真的半点印象都没有,若不是今儿西府那边带过来, 她根本不知道这邢家姑娘是哪号人物。
连柳芷都没有印象, 贾敷基本就确定邢家姑娘的父亲即便是官儿,也不过是个小官儿。
“明儿你去西府见见堂婶, 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尤其把这邢家姑娘的底细问清楚了,恩侯虽说不着调, 也是个一等伯, 低于四品的姑娘连给他做续弦都没资格, 咱们贾家又不是破落户,继室轮得到那些小门小户的姑娘做?”贾敷脸色有些难看的道。
柳芷见贾敷脸色不好,便给他倒了杯茶, “你先别恼,我明儿过去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
次日,柳芷从西府回来,脸色倒是瞧不出什么来,等贾敷回来,便叫人来请。
贾敷把手里的事暂时放到一边,去了内屋。
“问清楚了?”
柳芷叹道,“堂婶确实想给赦弟取个续弦,但没说要给赦弟聘这个邢家的姑娘,这邢家的姑娘是官媒上西府那边提的,堂婶就是让她过来咱们府上给我瞧瞧,我已经回了老太太,这姑娘聘赦弟是绝对不成的,续弦怎么都要等一年,然后再遣人去问问张家的意见。”
“你做得好,这事儿你盯着些,省的出什么变故。”贾敷道。
柳芷点头,“我省的。”
她今儿去西府见堂婶的时候,看堂婶对那邢家姑娘虽然没有赞不绝口,但好像也没有强烈反对的意思。
有了柳芷干预,西府贾赦续弦的事到底压了下来,邢家姑娘那边,柳芷也没管,又不是他们家的人,她犯不上去关心外人。
景明五年,四叔贾代儒的嫡长孙出生,贾代儒为其取名贾瑞。
贾赦的续弦也挑好了人家,是张家那边选的,原籍在扬州,家里也是仕宦之族,姑娘瞧着也没什么大毛病,就是父母早逝耽搁了好几年,如今都已经快二十了,听说贾赦要取续弦,这姑娘的叔叔也怕这侄女儿嫁不出去,加上荣国府的门第一般人还高攀不上,便让夫人上门探口风,柳芷见过这姑娘也觉得不错,很快两家就敲定了婚事,婚期就定在年底。
十一月十五,贾琭的嫡次子降生,贾敷给这个嫡孙取名贾萧。
贾萧满月的时候,贾敷嫡次子的媳妇慕氏诊出有孕。
宁国府喜气洋洋,贾敬府上就有些糟心了,贾珍成婚都已经两年多,儿媳妇的肚子还是没丁点儿动静,贾敬怎么不急?他膝下就贾珍一个儿子。
翻过年,七月初一慕氏生下贾珂的嫡长子,贾敷膝下已有三个孙子,也称得上儿孙满堂了。
府里虽然热热闹闹,但是贾敷却愈发觉得日子过得太没意思,论官儿,他已经做到头,内阁已经是最高的位置了,再高也搞不上去了,他也没有造反的心思。
当皇帝累也要累死,谁会那么想不开去造反?
贾敷有心带着柳芷离京游玩,偏偏根本脱不开身,孙子还小,儿子还没成长起来,宁荣二府都指着他顶立门户,靠西府的贾赦?整个贾家都能被他败光。
贾敬?他如今官儿倒是还做的不错,但贾家已经有了个侯爷兼内阁辅臣,贾敬的官位不可能超过二品,除非哪天贾敷从内阁退出来,贾敬才有可能更进一步。
当然,现在贾敬也没混到二品的位置,他虽然也是探花,但做官的运气显然比他哥差多了,如今倒是托福任了顺天府的知府,正三品。
景明八年,贾珂的媳妇生下嫡次子贾苍,贾珍的媳妇也终于艰难的生下了个儿子,但产后大血崩,强撑了一天还是没了。
贾敬给这个长孙取名贾蓉。
景明十七年四月,西府王氏生了个衔玉而生的哥儿,若不是贾敷叫人将消息压了下去,满京城都要知道贾家出了个衔玉而生的哥儿。
作死吗?皇家都没出个衔玉而生的皇子,你想怎么死?
因为贾敷让人把消息压了下去,玉也对外传是求来的,而不是衔玉而生的,荣国府的老太太贾史氏不是很高兴,跟宁国府这边也疏远了。
但贾敷并不是很在意,这个堂婶年纪越大,脑子就越糊涂了。
如今都六十有三的人了,如此高寿,也是难得一见,贾敷也懒得跟老太太计较,毕竟是内宅的妇人,指望她能想到更多的内情?
景明二十年,皇上禅位给太子,太子登基后改年号建元。
建元元年大选,西府的大姑娘贾元春正好十六,又因为生在大年初一,出身高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