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皇城,午门。
四周人群拥挤,混做一团,议论纷纷。
“此人真是胆大包天!”
“正是如此,我朝开科以来,这应当还是第一次有人在此舞弊!”
“难怪陛下发了这般大怒,要杀鸡儆猴,看来是免不得一死了!”
李君言迷迷蒙蒙睁开眼,便是看着众人对自己指指点点,顿时一惊。
这才发觉,自己竟是被铐在囚车之上。
边上还有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往刀上喷了口酒,刀锋锋锐异常,散着凛冽寒光。
斩首?
他只不过上班时摸鱼睡了个觉,怎么会要闹到斩首的地步?拍戏呢?
但脖颈上的铁链异常沉重,提醒着他一切都是真的!
李君言愣住,顿时无数记忆涌进脑袋里,方才明白自己穿越到了大周!
穿越了!
他穿越夺舍的此人,本是一富商养大的孤儿。
养父老实勤快,让原身前十九年也算是富庶潇洒,却没想不久前忽然有人诬告养父卖了假酒,还闹出人命。
官府也不细查,草草断案,斩首示众。
万贯家财顿时尽散。
本来李君言靠着剩下的老宅和些许细软,就算一生庸碌,也足以做个闲淡富家翁。
却遇到“好心人”教他赢回家财,于是被忽悠着进了赌坊,将那剩下点家底和老宅都拱手输人。
如今身无分文流落四方。
但哪怕如此,落魄就落魄些吧,好歹能留下条命。
结果又被人忽悠着上了科举,舞弊被捕,当场人赃俱获。
结果
自然是不必多说。
看完脑海中走马灯一样的画面,李君言脸都黑了。
怎么往日书里看别人穿越,都是穿到什么天生圣骨,或者绝世天才一类的身上。
到了自己这,却成了个死刑犯?刚穿过来就要死一死?
天理呢?!
原身这着实是过的有些窝囊,但为何要让自己来替他受刑啊!
“着实是个废物!”
不远处人群之中。
一名身披轻甲的女子低声说道,扭头看向边上另一名女子:“将军,怎的就与这般癞蛤蟆有了婚约?”
仔细看那女子,端的是倾国倾城。
即使一袭重甲在身,也绝难掩饰女子的美艳绝伦,眸若星海,唇染朱砂。
眉间上略微沙尘不仅未曾增添污秽,反倒是带来些凌厉的杀伐之气。
此人正是皇城富商许家长女,许云锦。
只见许云锦皱着眉头,叹息一声。
“到底并非一路之人。”
当初许家与李君言的养父为二人定下娃娃亲,二人也算是青梅竹马,只等日子到了便可成婚。
但许云锦本就对李君言的无赖性子颇为不喜,又不可顶撞婚约。
只得混出皇城,入伍行军。
谁料许云锦在此道上天资颇高。
入军五年,如今不过二十三岁年纪,便已在边境立下赫赫战功,镇守北莽。
自征战以来,百战不殆,屠城逾百,手中人命无数,便是大周之人,听得许云锦这个名字,也是畏之如虎。
世人皆号为血骨杀神。
“可惜了,这次回来本想
与他解除婚约,却未曾想出了这档子事,罢了。”
许云锦遥遥看向被推远的囚车。
“他这一死,也算是为民除害了,这婚约,不解也无所谓,反正我们……”
“终究是再不会相见了。”
闻言便要扭头离开。
女副将郑书意有些无奈。
毕竟许云锦本就生的美艳至极,又本事卓绝,是军营之中不知多少男子的倾心对象。
如今婚约还未解除,李君言便要死了,以此时规矩而言,许云锦也就算是当了寡妇。
但后者似乎并不在意,郑书意也只好叹息一声,对着李君言啐了一口:“害人害己的废物!”
而李君言对这一切全不知晓。
绝不能便这般不明不白的死了!
他扭头四顾,眼前已经能看到午门刑场。
两侧人头攒动之间,隐约能看到他们背后一张硕大皇榜。
看到那皇榜,李君言想起来了。
前些日子,公孙皇后骤然病重,一时间卧床不起,病在垂危。
当朝陛下李玄武与皇后伉俪情深,见宫廷御医皆是束手无策,便张贴皇榜,找来天下名医救治。
治好公孙皇后的人,赏金千两,封食邑万户!
但连御医都束手无策的病症,寻常人又有几个胆子敢接?
尤其这位皇帝可是马上出身,性子暴烈杀人如麻,好在公孙皇后平顺温婉,两者权宜。
如今公孙皇后病成这样,若没能救回来,不管有几颗脑袋,都不够李玄武砍的!
李君言眼咕噜一转。
眼看囚车
很快便要驶进刑场,也顾不得什么,用尽吃奶的力气奋然一撞!
竟是真的将木板撞碎!
随后趁着众人还未反应过来,跌跌撞撞奔向那张皇榜,在被抓住之前,用嘴咬住边角,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