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有疑看到仓皇逃走的李君言,这才明白过来,是自己刚才的举动实在有些失态,让李君言误会了。
失笑一声,连忙回到宫中。
找到正在尚书省当值的杜不明。
随后将其拉在一边。
“你这是如何了?慌忙失措地,此前可从未见过你这般模样。”
杜不明疑惑道。
而后就听到公孙有疑说道:“方才我心中实在放不下李君言的事情,便追出去,正好在宫门不远找到他,索性就查了一查……”
公孙有疑此时仍旧是有些喘不上气来。
瞪大眼睛说道:“那脖子上的龙形胎记,这一次我看得真切!绝对不会出错!而且那人的脖子上也有一枚玉佩!玉在其中,金雕其外!背面还刻着一个君字!”
“你说什么?!”
这一次也轮到杜不明大惊了。
他太清楚那枚玉佩意味着什么!
那可是当初的大皇子出生之时,身为舅父的公孙有疑亲自让人定做的礼物!
自己送出去的东西,公孙有疑又怎么会认错?!
也就是说,那个差点被斩头的后生,确确实实就是在南山门失落的大皇子,绝不会错!
“走!”
一念至此,杜不明狠狠一咬牙,也从公孙有疑脸上看到了同样的神情,拉住袖子。
“这件事,必须尽早告知陛下!”
另一头。
眼看着跑了老远,已经再也见不到公孙有疑的身影。
李君言这才松了口气,为自己得到保全的后庭花心中作幸。
如今自己身上的罪名是没了,但事情可还没结束。
既然这幅身体让自己穿越而来
之后有个落脚点,以李君言的性子,自然也要帮这父子二人做些什么。
第一个要搞清楚的,便是养父被构陷斩首之事。
李君言缓步朝老宅走去,在脑海之中搜刮记忆。
他隐约想起,养父的死始终都有疑问。
记忆之中,养父本名李万金,名下酒楼遍布半个皇城,一时富甲城中。
之所以能在皇城受到这般欢迎,不过是李万金独家酿出的酒风味非凡,味香醇厚,不是旁人所及。
这般风头自然也引来了不少同行的嫉妒。
而李万金是个有野心之人,向来对此不屑一顾,甚至还想着更进一步,索性便开始尝试酿出一款新酒来,将剩下的市场都拢入自己手中。
但新酒面世不久之后,便有不少人上衙门告状,声称自己的家人被新酒毒死!
官府连夜抓人,却未曾问审,三日之后,浑身伤痕的李万金,便是在城中菜市口被斩首示众。
几乎抄尽家财。
从始至终,连个调查都未曾有过。
而在李万金被捕当日,他的小妾便伙同其他酒楼的掌柜,将李万金留下的产业,包括酒楼地契和酿酒方子都尽数转移。
只给李君言留下一座空荡的宅子。
李君言寻求无果,又从旁人那里听说,是官衙之人收了肥水,这才抓了李万金。
只要他也能拿出一笔钱来,便能保住李万金的性命。
但如今的李君言哪有弄钱的路子?无奈之下,跟着报信那人拿上地契去了赌坊。
最后的结果自然不言而喻。
同行之人早就在赌坊里下了套子,连随后的老宅
地契也给坑走了。
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李万金人头落地。
前身走投无路。
流荡不知归处之时,当初的好兄弟给他支了个招。
说如今皇帝大办科举,选拔人才,若是李君言能考上功名,借着这个机会告御状,说不得就能给李万金翻案!
但前身一直被李万金惯坏了,日日都不过吃喝玩乐,书都没翻过几页,如何能考得上?
于是二人合计了一番,想出了个舞弊的法子。
奈何前身低估了科举的严苛,考官巡察之时,便正好发现了他手中的小抄,人赃并获。
下狱之时,前身再也承受不住压力,就此一口气没上来,活活被吓死了。
这也才有了李君言穿越过来之后的事情。
想到这里,李君言有些头疼。
这前身确实没什么坏心思,但傻就傻在一直活在李万金的庇护之下。
没了李万金,整个人就成了无脑的动物,别人说啥他做啥,全然没有自己的主意。
最后竟是沦得这般下场。
实在唏嘘。
“不过且先安心,既然得了你留下的这幅身子,你们的事,自然也就是我的事。”
“终有一日,我会替你们二人洗净冤屈。”
正想着,眼前已经到了老宅。
但前些日子还荒凉至极的老宅,此时竟是人满为患。
远远就能看到,几名赌坊的打手,正在一前一后将家具从里头往外搬。
一名四十出头仍在浓妆艳抹,裙子恨不得缩到大腿根,看着妖艳至极的女子,正在指挥着,颇为不耐烦地喊道:“快一些啊,没吃饱饭吗?!”
“
还有那金丝楠木的椅子,也给我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