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后两日,李君言忙得不可开交。
白日看诊,午时酿酒,到了夜中,便是再度前往丽景河畔售卖。
上次之事后,只是第二天,全皇城便对他李君言无人不知晓了。
好在当初被闹的青楼老鸨并未控告。
反倒是见那姑娘好一阵采阴补阳,顺手就给自家楼窑打了个招牌。
有几位善于爬墙之人更是直接找上门,想请李君言售卖些许,哪怕是高价也认了。
但李君言身为纯爱战神,怎看得下这种勾当?
当即就给几人打了出去。
甚至于随后购买之人除了男子之外,也有几位人妇掩着面纱,混来为自家夫君买上些许。
最绝的,还得是某夜中,李君言忙得头晕脑胀,一抬头,竟是看到了程擒虎,公孙有疑和杜不明三人。
尽管三人都是乔装打扮过,但显然手艺不精,一眼就被看出端倪。
三人显然没有约好,只是恰好都来买药酒,碰在一起罢了。
这一幕生生给李君言弄得一愣一愣的,眼皮子狂跳。
程擒虎也就罢了,他久战沙场,身强力壮的,又是正值壮年,有这需要也不是不能理解。
你公孙有疑与杜不明是何意思?
俩加起来得有一百三四的老头子!
又日日处理公文,眼看着都手无
缚鸡之力,真不怕何时就给自己玩死了?
尤其公孙有疑先前有对他咸猪手的前例,李君言也颇为心惊胆战。
这药酒说起来效果确实不错,但是药三分毒,身子太虚之人过度饮用,反倒是适得其反,提早榨干身体,到时补无可补,更是难办了。
最终也没有揭穿三人,只是叮嘱几句之后便让他们买去。
如此名声越发地大起,这些日子来,累是累了些,但荷包却也肉眼可见地大涨!
不过短短几日功夫,便有了六千两之数。
李君言舒了口气,看着眼前堆积的银票,脸上笑意盈盈。
当初前身在赌坊欠下的账,约莫便是五千余两。
如今有了这些钱,地契便足够赎回,还有得剩!
一念至此,他让宋曦桐在菜场门外张贴了一张告示,上书次日暂不摆摊,让要看诊之人,后日再来。
随后便收拾银票,在摇椅上大爷坐着,口哼小曲,准备等宋曦桐回来之后,便前往赌坊赎回地契。
但很快,一阵急促敲门声,便将他的心境打破。
“何人?莫非没看告示?今日不看诊,阁下且回去,有事后日再说!”
李君言皱着眉头说道。
宋曦桐有钥匙,也不会如此用力打门,他自然便以为是上门求治之人。
但门外却忽然传出一道颇为熟悉的声音。
“玄懿兄,是我!翰城!可否开开门?”
果然是他。
那道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顿时将李君言拉回记忆之中。
玄懿是李万金给他起的字,整个皇城除了已经故去的李万金之外,只有一个人会这般称呼他。
随后收起笑意,一脸冰霜站起身,打开门,寒声问道。
“你来作何?”
眼前便是一名看上去有些潦倒的年轻男子。
那男子戴着一头纶巾,但里面的头发,好似是几天未曾洗过一般,糟乱不已。
原本还算得上俊朗的面容,此刻也被灰尘染尽,嘴角带着血腥。
这年轻男子,正是前身的“好兄弟”!
曾联合仇家对他落井下石的,城北书坊掌柜之子,张翰城!
看到李君言这般表情,张翰城便知晓他还在记恨当初之事,索性说道:“我这样过来,都不肯让我进屋喝口水?”
李君言没有说话,转身让他进了院子。
看他倒了杯水,一口喝干之后,这才说道:“喝完了?可以滚了。”
“你非要对自己兄弟这般说话?”
“你是我兄弟?”
“我就知晓你还是放不下那件事。”
张翰城苦笑道:“舞弊之事确实是我对不住你,但我
也是被蒙骗之人。”
随后解释道:“当初并非我有意要害你,只是我家人都被那刑部典事扣住,除非我让你入了科举,行舞弊之事,否则,再见时,便只能看到他们几人的尸首。”
张翰城一番话说得声泪俱下,哀怆不已。
极其痛心疾首。
李君言只是看着他未曾说话。
虽然没见到任何反应,但张翰城好似是吃准了他一般。
毕竟以往的李君言,便是老好人一个,又无甚主见。
只要自己开口,他多半都会信,百试不爽。
这一次想来也不会例外。
该说不说,此人倒是将前身琢磨透彻,但很可惜,此时在这里的,是另一个李君言。
他如何看不出此人是在佯装卖弄?只是突然找上门来,必然是有了别的主意,所以没有拆穿,看他静静表演罢了。
于是问道:“行了,你今日上门,应当不是专门为我道歉的吧?有事说事,若没有,便恕不奉陪。”
道歉?忏悔?
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