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些日子,应当是颇为疲倦。”
“我的身子我自己知晓,不需要许将军操心。”
李君言坐在主位上,给自己也倒了杯茶:“还有,我那六堂钦差也已经结束,如今再无官身,不必称我大人。”
话语之中满是疏远。
不过他那令牌和官服,早在回到宅子之后,便让宋曦桐送还给了程擒虎,如今也不算说假。
许云锦此时浑身不自在,眼睛总是不自觉就落在李君言身上。
他们二人毕竟曾有过婚约,且至今仍未解除。
自己与郑书意也曾几次没给李君言好脸色。
如今一来,确实显得膈应。
李君言喝了口茶,淡淡说道。
“许姑娘,我曾说过,李君言并非是狗皮膏药,你若是来退婚,直说就是。若未曾准备书文,我这里也有笔墨纸砚,现写便是。”
“李公子你误会了……我今日来找你……不是为了此事。”
“何事?”
感受着李君言话语中的冰冷不近,许云锦不知为何,心中总有些发堵,却又弄不清楚缘由。
昨日朝堂,便是她也觉得,李君言早已是暗淡惨败。
之所以还要站在朝中,不过是为了最后那一点可怜的尊严。
到头来才发现,原来坐井观天的人,始终都是自己。
迫使许云锦也不得不放下成见,忽然发觉,其实李君言一直都是有能力之人。
只可惜自己始终无法正视罢了。
“此次来……是想请李公子为家父诊治。”
许云锦躬身一拜,说道:“先前种种,是云锦有眼不识泰山,得罪公子,云锦知晓做错,无论公子有何要求,我绝无二话,只希望公子能出手相助。”
给许东临治病?
李君言皱起眉头:“起身说话。”
“许叔如今如何?”
他也清楚上次的药方不过是暂且压制,治标不治本,能延缓的期限,算一算也是差不多到了。
许云锦说道:“上次之
后已是有些好转,但前些日子受了风寒,大抵因此旧病复发,如今难以医治,公子先前药方也无作用。”
李君言眉头越发紧锁。
见他不说话,许云锦还以为是自己等人,之前对他种种令其记恨。
一咬红唇。
“只要公子愿意出手,便是你说不解除婚约,云锦也能接受。”
李君言只是在思索病情,却没承想忽然听到这一句。
脸色顿时黑下。
“滚出去。”
“哈?”
许云锦一愣,愕然看着起身的李君言。
却见后者居高临下。
“你当真觉得我非要娶你?两家长辈定下的婚事,你我本就不情愿,要解除,也不过坐下来好好一说的事情。”
“莫要觉得是我李君言死皮赖脸,说实话,我也没有看上过你,所以,也别觉得这是个可以威胁我的筹码。”
“不是……李公子,这……”
听到李君言本就有解除婚约的想法,许云锦下意识心中一松。
但本应该有些惊喜,此时却只觉察似是少了什么,空落一片。
而后还没回过神来,便听见李君言说道。
“你先回去,我明日一早上门。”
“明日与许叔说过之后,你我二人再无婚约可言,此后自然也不会有任何牵扯。”
“许云锦,我不是在帮你,只是念在许叔对我多有照顾,我在报恩而已。”
说完好似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回去吧。”
随后不再留恋,转头离开。
徒留许云锦一人,好似失了神般。
她也弄不清楚。
用解除婚约作为交易的筹码,是希望以此让李君言出手。
亦或者……
不过是她给自己的一次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