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李玄武刚刚端起茶杯想要喝一口。
话音入耳,顿时便是摔落在地,砸成无数碎片。
瘟疫?
“这……”
李君言站起身,叹了口气说道:“臣曾在医术之上见过这出血热之名。”
“凡感染者,初期如风寒一般,而后头晕腹泻,呕吐不止。随后陷入时不时的休克之中。”
“最终在及其痛苦之中,阳寿终尽。”
“而一旦有人与病患接触,哪怕只是说两句话,都有被感染的痕迹。”
李君言心里直犯抽抽。
他最开始也并未想到会是这么个玩意。
毫无防备之下与秦海面对面坐谈,等会回去之后,得好好处理一下才行。
“这般可怕?”
“陛下,这病症宛如恶鬼,陡然出现,便是成千上万百姓的性命!不可大意!”
李玄武也被他的话唬住,一时间有些慌乱。
“按你来说,要如何处置?”
李君言面容有些挣扎。
这个怪异的表情自然也没能逃出李玄武的眼睛。
说道:“但说无妨,朕不怪罪!”
“眼下最为干脆的法子,便是斩杀从西北境回城的众人,火焚其尸,断绝一切可能!”
“放肆!”
李玄武大惊失色:“李君言,这里是宫内!焉敢当真朕的面胡说八道!”
“臣是不是在说假
,陛下心中理当清楚。”
李君言也不后退,直视李玄武说道。
“若是陛下只有这个选择,陛下选不选?”
这话一出口,便是李玄武身边的太监都呆傻在原地。
他认真的?
国战在即,先斩大将!
那大将还是寒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李玄武当年出生入死的弟兄!
这要是换了个人说这种话,只怕李玄武便要怀疑是不是他国探子,来内部瓦解的。
但李君言身份特殊,他的话,便是李玄武不信,也不得不信。
只是临阵斩大将,这般事情李玄武还是做不出来的。
“李卿,可还有别的法子?”
“秦国公一生为大周南征北战,出生入死,朕若是杀他,天下人如何看朕?”
“臣晓得。”
李君言当然知道李玄武不会同意,于是说道。
“臣还有另一个法子。”
“但这个法子并不能保证万全,却也不会让百姓死伤惨重。陛下选哪个?”
听到他还有另一个办法,李玄武顿时激动不已。
问道:“是何办法?”
李君言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说道。
“若陛下信得过臣,请给臣三十名死囚,还有其余几位感染之人的位置。”
“臣明日一早会让人将暂时压制病症的药物送去。”
“之后的事情,便要看臣的运气
了。”
“李卿。”
李玄武目光灼热,里头似乎还有些担忧的神色。
“万事便拜托于你。”
“臣……告退。”
李君言无奈摇了摇头。
虽然有些失望,但这确实是李玄武会考虑的事情。
秦海不是一般人,声名赫赫,朝中势力强大,又对他忠心耿耿。
杀了他,便是毁了名望。
换做任何一个帝王,只怕都不会这般做。
李君言对此无可指责,但百姓也不能不管。
离开路上,心中已经有了计划。
这件事做完,史书之上,他的名字,大概便跳不过去了。
……
东宫。
与平日里满是恼怒不同,今日的李都黎反倒是极为淡然。
他已经得知了罗恒栽在李君言手上的事情。
如今身边一文一武,顾引桥反水,罗恒身亡。
他一时间竟是无亲信之人可用。
虽然李君言答应了罗恒的请求,并未将他背后之人捅出来。
但李玄武说不知道是不可能的,不过只是暂时压了下来。
可出乎意料的,李都黎并不慌张。
只是嘴角微微浮动起一抹笑意。
忽然找来宫女,问道:“李君言如今情况如何?”
那宫女看了眼李都黎,发觉后者并未恼怒之时,这才说道。
“刚从宫中离开,如今已经回到家里。”
“他今日可去了苏家?”
“禀告殿下,去了,听说也见到了秦大人。”
“把这个消息告诉四殿下。就说是本宫的好意。”
“这……”
宫女顿时为难。
这位四殿下名为李道吾,如今不过十四岁年纪,平日里倒是也颇得李玄武喜爱。
而最为关键的一点,秦海秦国公,是他的舅舅。
李道吾生母广贵妃,是秦海的嫡亲妹妹。
只是当初生下四殿下之时,难产而亡故。
这么多年来,秦海从未娶亲,对这个外甥,几乎是当成亲儿子对待,也不知道是否是对广贵妃的愧疚。
总之如今宫内,看上去唯一能给太子之位造成点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