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多久,终究天明。
李玄武跨入龙椅之上,端坐。
望向下方早已等候的群臣。
还不待他开口,外头便是一阵喧闹。
“公公!莫要拦我!便是死,我也要与陛下说个清楚!”
“烦请让我等与陛下见一见!”
门外喧嚷声引起群臣注意。
李玄武也皱起眉头:“何人在外闹事?”
太监此时匆忙跑进殿内。
跪下道:“启禀陛下,是……是礼部尚书王开王家之人在外,说要见陛下。”
王开?
“说起来,今日早朝可是未见王尚书,是身体不适?”
张文上前说道:“禀陛下,吏部未曾接到王尚书病重消息。”
“是吗?”
李玄武嘴角不着痕迹流露一抹冷笑。
摆手:“让他们进来,朕倒想听一听。”
“是。”
太监随后将王家之人带到朝堂之上。
为首二人,自然便是王鹤与王德发。
毕竟王德发混迹官场久矣,倒也不见外,上前便跪在阶下:“请陛下,为家兄申冤!”
“莫要着急,慢慢说来。”
李玄武抿了口案前茶,淡淡说道。
“是。”
随后便听到王德发说起来龙去脉。
“昨夜府中,众人都已安睡,夜
半时分,忽然有一群贼人冲进我王家之中!”
“家中之人被惊醒,但都遭受那些贼子恶打,不省人事。”
“小人发觉不对,便去找了家兄,却只见家兄早便不知去向,只怕是混乱中已被贼人掳走,生死不知!”
“家兄为国尽忠多年,向来兢兢业业,未见功劳也有苦劳!如今竟是落到这般下场,求陛下做主!”
王德发一把鼻涕一把泪,就差在朝堂上放声嘶吼。
王家被劫了?
听到这个消息,群臣震惊不已。
说起来,这王家也算是一门流传,家中不少子弟皆是在朝为官。
皇城之中,居然有贼人对他们动手?
而且如此隐蔽,竟是无人察觉分毫。
大理寺少常陈咏先出列拱手:“陛下,王家一门忠烈,家中子弟皆是为国尽忠之人。”
“王尚书于朝多年,更是厥功甚伟,却遭如此恶行!”
“若是不彻查此事,天下何人不寒心?”
“臣愿领命,缉拿真凶!”
“莫着急,先听完再说。”
李玄武一挑眉毛,若有所思看着他。
随后对王德发问道:“大约何时?”
“今夜丑时。”
“除了王尚书,可还有人伤亡?”
“家兄之外,
皆是轻伤……”
王德发一愣,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对。
又听李玄武问道:“家中可少了什么财物?”
“未曾……”
王德发总算是明白了怪异之处在哪里。
“只是一直空闲的地窖,被那伙贼人放火烧了……”
一群贼人,半夜打入尚书家中,只是控制众人,也未曾取其性命,甚至连财物都没有动过半分……
这是为何?
李玄武佯装疑惑:“这就古怪了。”
“那这些贼人意欲何为?”
“臣以为,大抵是寻仇。”
陈咏先是前一年的二甲进士,年纪颇大,此时见了有表现的机会,便开口揣度。
“所谓凶案无非情财仇,前一个不必说,贼人又不曾动财物,便是只有寻仇一路。列位可想,王尚书这些日子,可曾得罪过何人?”
听到几人的对话,一直许久未曾说话的魏韬道忽然不自觉笑出声来。
他虽然被李玄武视作亡命徒一个。
但亡命徒终究不是莽夫,要拼命,也得看好了再拼。
这些天来魏韬道好生观察,不曾谏言,看出了些许端倪。
王开得罪过何人?
大半朝臣都与他私交甚密,唯一有过纠缠的,不过是那个刚进来的毛头小子
。
如今王家人闹这一出,陈咏先又在边上开口,摆明了就是冲着李君言来的。
而李玄武不知为何,分明与李君言穿一条裤子,此时却没有摆平的意思,只是看着几人演着戏。
“李君言。”
闹腾这么久,总算是有人开口提出关键的来。
王鹤血红着眼睛,说道:“一定是李君言!家父往日与人友善,不曾有过仇家!”
“唯有李君言,因为家父秉公直言,怀恨在心!这才使出这般卑劣手段!”
陈咏先皱着眉头,对李玄武说道。
“陛下,既然情况已经明朗,那李典事这些日子一直托病不曾出门,请陛下允臣带人,搜捕家中!”
李玄武嘴角冷笑越发浓郁。
“搜李典事的家中?陈卿,李典事怎么说也是吏部的典事,朝廷从五品大臣,你并无证据便要这般做,错了如何?”
“再说,你此时搜他,要找什么?”
陈咏先倒是一副悍不畏死的模样,正气凛然。
“陛下,王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