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嘱咐了几句之后,李玄武坐视李君言离开。
等后者消失不见,公孙皇后这才从帘子后转出。
“你觉得言儿所说的话是真的吗?”
“是真是假都无所谓。”
听公孙皇后这般问道,李玄武只是一笑。
好似一切运筹帷幄。
“只要言儿与昨夜林翰灭门无关,其余的都是小事。”
“况且,朕这个六弟,平日里看起来像是个风流人物,朕却清楚,他的野心不小,此番进京又与老二勾连在一起,这心思,还需要说吗?”
“昨夜那刺客无论是不是言儿的人,都是对黎王动手,若是如此,倒也顺了朕的意,只愿莫要留下把柄,让他身陷其中就是了。”
听到这话,公孙皇后弥漫出些许无奈。
“当初,我们是不是不应当将言儿拉入这些事情之中?若是他一直做个富家子弟,或许便不会有如此境况。”
公孙皇后不免怆然:“要当初不与他相识,或许这孩子能平静一些。”
闻言,李玄武摇了摇头。
“妹子,你错了。”
“他到底是朕的儿子,帝王家的子弟,自打生下来开始,无论生长于何处,都从此与你说的那般日子,彻底绝了缘。”
“放心吧,言儿这孩子能力心性,都是上上之选,他如今欠缺的,不过是
时间与机会罢了。”
“但愿如陛下所说。”
另一头。
李君言离开宫中之后,并未前往黎王于城东的宅子。
而是往吏部递交了李玄武的借调书,拿走太常卿印后,直奔大理寺而去。
林翰身死一事,今日一早,便传遍了整个皇城。
大理寺之中,太常少常先后身故,一时间群龙无首,乱作一团。
想必这才是李玄武的计划。
他或许早就知道,林翰与陈咏先本就是太子门客。
他二人手掌刑罪,只要这二人还把持着大理寺,李君言无论如何,都无法将手伸进去。
但如今不一样。
二人皆死,大理寺急需一个能稳得住场之人。
正是李君言动手的最好时机!
可到达之时,这才发觉大理寺内竟是一片死寂。
里头空空荡荡,翻遍整个院子,也不过在档案处找到一个扫地的老头。
“这位老者,敢问此处是大理寺?”
李君言不无怀疑的问道。
那老头抬起头,瞪着迷糊双眼:“正是,不知阁下何人?来此何事?”
李君言随即拿出印章。
“本官是新任代太常卿,奉陛下敕令,接手大理寺!”
“今日分明是上值日子,如何一个人都不见?所在何处!”
此话一出,对照着他手中印章,老头
也是狠狠吓了一激灵。
连忙跪地说道。
“大……大人……小人等实在不知今日有大人来此!”
“今日一早,大理寺之人便在少丞方林方大人令下,前往林家查案去了。”
查案?
李君言嘴角拂过一丝冷笑。
无聊的借口。
大理寺上上下下,只为查一个林家的案子,便倾巢而出?
便是连一众文书衙役之类都去了?
这话说出来,也不怕贻笑大方!
看来是某人早就知道陛下的打算,来此下绊子的。
于是说道:“是吗?”
“千真万确!如大人需要,小人这便前往通报……”
那老头战战兢兢,一时间慌乱不已。
反倒是李君言眉目如常,淡然笑道:“老伯不必如此担忧。”
“林大人威名远播,御下宽仁,这是众所周知之事,大理寺众人对此感恩,想查明真相,也都是情理之中。”
“本官等会自去便是了。”
“你可先带路,为本官寻一份案卷。”
“敢问大人,是何案卷?”
老头哆哆嗦嗦问道。
“四月前,刑部处事郎张涵身死一案,本官要看此案的卷宗。”
听闻是这个案子的卷宗,老头子脸上的惊恐几乎难以掩饰。
“如何?莫非看不得?”
李君言一挑眉毛。
刑
部处事郎张涵,正是先前程擒虎查出,李万金身死一案背后的操纵之人。
也正是此人号令不允审问,不允调查,次日一早问斩。
若非如此,以许东临的身份,如何不能保下来?
毕竟许云锦当初就算再如何看他李君言不上,终归要给自己的父亲的老友一个颜面。
北境大将身份拿出,纵使刑部,也不敢如此着急定了个死罪。
如今李万金的案卷就在李君言手中。
但其中却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信息,此时唯一的突破口,便是这个被当成了弃子的张涵。
若是知道他的案情,说不得便能从中找到什么来。
但老头的反应极为古怪。
支吾半天,这才说道:“大人您有所不知。”
“老头不过是一个扫地的,只是常年在此做事,对一些卷宗也算是